贺家人口兴旺,贺老爷子虽然有不少孙辈,但能够被严礼称为小少爷,自然只有唐泛姐姐儿子,贺澄。
唐泛自然要问:“怎回事,谁那大胆敢打七郎,难道姐姐和姐夫他们没拦着?”
严礼苦笑:“正是令姐夫打。”
贺家去赴宴,小辈们自然也跟着去。
许多人家都带家眷,小孩儿们年纪相仿,
汪直凑近看,只见白纸上蓬垂落下来茂密紫藤花,花下只鸡仔在嬉戏。
不远处母鸡仰首回顾,盎然生趣之中,似乎又蕴含着无尽舐犊之情。
“好!”汪直不由拍案叫绝。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他相信,以唐泛聪明,肯定能够听出自己弦外之音。
果不其然,这幅画作真是令人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不过就算他没有明说,唐泛却知道总归不会是坏事。
唐泛就道:“你若要这些,在京城倒还放着几幅旧作。”
汪直摇头:“那些不行,眼就能看出是之前,要是现画。”
唐泛明白:“那你让好好想想罢,仓促之间也没什准备。”
汪直道:“只有炷香时间,晚就要回京,这幅画你必须得给。”
得与其将钱拿去打仗,还不如留给自己敬奉神佛呢。
唐泛叹口气,没有再多说,只是拱手道:“前线凶险,还望汪公保重。”
汪直摆摆手:“行,别废话,男子汉大丈夫,何必作小儿女之态!已经让人将笔墨纸砚都准备好,时间不多,你赶紧画罢,画完还要让人拿去裱!”
唐泛满头雾水:“为何突然要作画?”
汪直不耐烦:“说爱慕你,想要带着画回去,好日日睹物思人,你信不信?”
虽然因为时间匆忙,画作略显粗糙,不尽人意,但是其中却寓意深远,不枉自己特地跑来趟,让他现场作画。
此时便听得外头传来匆匆脚步声,二人停下交谈,汪直皱眉:“外面是谁,不是让人不要过来打扰吗?”
“是,公子。”出乎意料,却是严礼声音。
唐泛道:“进来。”
严礼推开门:“公子,贺小少爷被打,令姐希望你能尽快赶回去趟!”
唐泛苦笑,摇摇头,也不与他辩驳,踱步至书案前,那上面果然有早就准备好笔墨和颜料,连画纸都是上乘。
他闭上眼睛想片刻,在脑海中逐渐勾勒出幅丰满画像。
而后睁开眼,提笔,蘸墨,开始下笔。
说是炷香,其实还是远远不够,但唐泛笔下行云流水,神情又十分专注,汪直也没有催他。
直到香烧完都过两刻钟,唐泛才长长地吁口气,彻底完工。
唐泛:“……”
汪公公胡说八道通,见他嘴角抽搐样子,这才大发慈悲说实话:“若是说,这幅画也许能助你官复原职呢,你又信不信?”
唐泛笑道:“这个解释还可信些。若是刚才那个原因,怕要用脚趾头给你画,好让你想起就犯恶心才是。”
“去你!”汪直瞪他,“少跟本公抬杠!赶紧,时间来不及,画作不必专工精巧,以意境为上,最好画点山水花鸟,但千万别画什红梅凌雪图,菊花傲霜图!”
这要求听起来十分古怪,但他摆明不肯细说缘由,唐泛也不好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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