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仁慈。
相比起来，成化帝可能更像他
曾祖父，那位在位不到
年仁宗皇帝。
听
这句话，怀恩眼角湿润，面色却淡淡：“往事已矣，奴婢不敢妄论宣宗皇帝，只是想与陛下说，这天底下父母，都是既盼着孩子好，又怕孩子学坏，在这种矛盾心情下，难免有时候就会惩戒得严些，可说到底，父子终归是父子，就如同这《母鸡顾雏图》般，不管母鸡走得多远，总会回头看看小鸡。”
成化帝若有所感，
怀恩父亲曾任正三品太仆卿，族叔为河南知府，族兄为兵部侍郎，可谓官宦世家。但就是因为他族兄经常劝谏当时宣宗不要荒废学问，为宣宗皇帝所恶，导致皇帝怀恨在心，亲自审问他，要他向自己认错。
结果这怀恩族兄也是硬骨头，当着皇帝面，还坚持自己没有错，说皇帝就是不应该为游猎而废弃文事，宣宗大怒，当即就让人对怀恩族兄施以廷棍，将他活活打死。
宣宗皇帝这还不解恨，就将戴家族全部抄没入贱籍。
怀恩当年因为年纪太小，就直接被充入宫中，阉割当宦官。
成化帝是知道他这段往事，也很为他唏嘘：“若是没有你族兄那出事，你也根本就不用入宫，说起来，那件事确实是祖父做得有些过！”
唐泛作画时间有限，下笔有些匆忙，在精细程度上肯定有些欠缺，但是上面不管用色也好，寓意也罢，却恰如怀恩所说，呈现出副勃勃生机，令人见之而心生温暖，正合皇帝胃口。
这种时候就看出汪直高明之处。
他当初不让唐泛画凌霜傲雪类画作，正是因为那些风格画作虽然寓意高远，但梅花菊花，那都是文人寄怀自喻，表达自己志向高远，不同凡俗景物。
皇帝要是看到这样内容，肯定会以为唐泛还对自己被罢官事心怀愤懑。
但这样幅《母鸡顾雏图》就不样。
皇帝是很少会说自己错，就算有错也是没错。
更何况是说祖先过错，那更是罕有。
可成化帝却偏偏迥异于历代先皇，说话做事都更像个寻常人。
是以虽然他身上有种种缺点，可作为看着他长大人，怀恩却更喜欢这位软心肠好说话皇帝。
因为在他看来，这位天子有着他父亲和祖父所没有优点。
颜色清新紫藤生机勃勃，母鸡虽然走得有些远，可它依旧不时停下来，频频回顾，仿佛担心小鸡跟不上自己脚步。而小鸡呢，却仰起脑袋看着头顶上垂下来紫藤花，努力地想去啄啄，似乎要尝尝味道如何，其憨态可掬，令人忍俊不禁。
此时怀恩便在边感叹道：“奴婢之所以见这画就格外喜欢，不为别，为正是这里头那份母鸡顾盼眷恋之情，这又何尝不是陛下对太子殷殷期盼！”
他见皇帝神色微动，知道对方是听进去，便笑道：“奴婢虽然没当过父亲，可小时候也是在双亲教导下长大，那时候还曾因逃学，挨父亲棍子呢！”
成化帝来兴趣：“你小时候还逃学？”
怀恩笑道：“是，那会儿
们老家每逢初就有大戏，奴婢跟几个小伙伴约好去看戏，就装病逃学，结果回家时候被父亲抓个正着，很是挨顿好打，三个月都下不来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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