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要出言诬陷唐师傅?”太子问道。
林英不答反问:“敢问太子,臣服侍殿下多久?”
太子道:“从出阁读书起,你便跟着。”
林英道:“臣又斗胆问殿下,唐师傅为殿下讲学有多长时间?”
太子语塞。
太子听到这里,不由得轻轻舒口气,微微抬首觑皇帝眼。
果不其然,后者虽然还神色不霁,但总算没有像之前那样勃然大怒。
此时,林英在旁说句话:“陛下,臣向唐师傅转达陛下谕令事,恳请陛下还臣个清白。”
这种话谁不会说,唐泛也道:“臣也恳请陛下还臣个清白!”
成化帝望向太子:“你信谁?”
是贵妃万氏,他又如何能容忍别人说万氏不是?
太子急道:“父皇息怒!唐师傅也是时情急随口胡言,他自为官以来屡破奇案,卓有政声,实非居心叵测之人,请父皇宽宏大量,万勿与他计较!”
他并非蠢人,此时此刻,他若还看不出林英和唐泛之间,到底谁说是真话,谁说是假话,那他这个太子也就白当。
太子话收效甚微,皇帝着实是对唐泛那番话反感到极点,不仅因为唐泛将他心思揭出来,更因对方话污蔑自己最爱女人。
但唐泛也是迫于无奈,如果他不言辞铿锵态度激昂表明立场,只会招致更大嫌疑,现在好歹让太子相信他是清白。
唐泛冷眼看着,就知道林英敢在皇帝面前颠倒黑白,年幼太子又如何会是他对手。
林英见太子答不上来,就道:“古人曾言,衣莫如新,人莫如故,臣下侍殿下数载,忠心耿耿,人尽皆知,殿下何以信他而不信
太子道:“真相未明之前,唐师傅和林赞读各执词,若儿子贸然定论,难免会有武断之嫌,所以儿子不敢说。”
成化帝皱皱眉,他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遇上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事情,无凭无据,谁都说自己是清白,他就觉得头疼不已:“罢,此事时也撕扯不清,天色已晚,明日再说,你们都先退下罢。”
三人应声行礼,而后并退出来。
“林赞读,你站住!”刚出正殿,太子便喊住将要离开林英。
“殿下有何吩咐?”林英如之前恭谨,仿佛什都没发生过。
皇帝招来内侍,指着唐泛道:“将此人赶出宫去,朕不想再见到他!”
太子慌,连忙膝行几步:“父皇且听儿子言……”
皇帝看着他:“太子听玄武门事,心中有何想法?”
太子想也不想便道:“不管唐太宗如何英武不凡,玄武门事终归是兄弟相残,并非美事,学史当以史为鉴,明辨是非,而非邯郸学步,味效仿,这也正是唐师傅教给儿子!”
唐泛接道:“陛下明鉴,臣确是这个意思。新旧唐书也罢,司马公所撰《通鉴》也罢,期间多少因兄弟阋墙而起祸事,数之不尽,诸如隋文帝二子之祸,汉景帝七国之乱,史家皆未避讳。即便臣不给太子殿下讲玄武门事,难道以后别人讲到这些,亦悉数避过?史家写史,正是为告诫后人,切勿重蹈覆辙,臣以为,与其讳疾忌医,不如以史为镜,太子殿下既为储君,更当博古通今,行事磊落,处处以前人为鉴,方才能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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