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培道:“大人可知,苏州这案子要怎查?”
唐泛挑眉:“二位有以教?”
曾培笑道:“瞧大人说,咱们哪里能教大人呢!这案子先前已经有巡按御史在,想必也出不什大岔子,如今朝廷让大人与等下来复查,不过是走走过场,要求有个结果罢,苏松地区自古富庶,又是国家赋税重地,若是闹得太大,朝廷脸上也无光,不知大人能否理解属下这番话意思?”
曾培和吴宗二人虽名为唐泛下属,又身负保护他职责,但两人自忖有东厂靠山,不仅开始就有意怠慢唐泛,甚至路上也隐隐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们早就听到唐泛名为钦差下巡,实则形同流放处境,也不相信他敢跟东厂作对,是以这番话说得软中带硬,明里暗里都含着要挟之意,意思就是提醒唐泛,这里水深,不要乱查通,免得最后难以
她自从跟着爷爷出来之后也没有再回去过,自然不清楚。
唐泛也没有多留难,又问几句,便让她走。
小姑娘走,钱三儿就忍不住道:“大人,吴江……”
唐泛微微抬手,示意他不要开口。
钱三儿顿时警觉,扭头看,这才发现曾培和吴宗二人直站在他们旁边。
小姑娘:“吴江。”
唐泛问:“吴江水灾很严重?到现在都还没好转,你爷爷就没想过带你回去瞧瞧?”
小姑娘摇摇头,眉目黯淡:“家里人都饿死,是差点儿也要被阿爹卖出去,是爷爷保下,不让阿爹卖,和爷爷在扬州挺好,不回去。”
唐泛又问与灾情有关些问题,不过对方年纪小,知道也不多,只能说些自己沿途所见。
据她说,吴江去年确实很惨,水灾之后,吴江也有官府设粥场,但人多粥少,很快供不应求,为抢夺那稀薄粥水吃,甚至发生不少起人命案,更多人家没有粥喝,又赶上接下来瘟疫,死死,病病,去年入冬之后,瘟疫蔓延趋势总算好些,可又碰上天气寒冷,流离失所百姓顿时又冻死饿死不少,还有许多人家逐渐用光先前储粮,情况变得越发糟糕,有人活不下去,就将自己儿女卖,还有些甚至就直接把子女烹煮来吃。
“难得在扬州城外过夜,二位怎也不进城去瞧瞧热闹?”唐泛微笑跟他们打招呼。
曾培笑道:“唐大人好生闲情逸致,这花漂亮得紧,就是颜色素些。”
唐泛笑,将篮子递给钱三儿:“既要它香,又要它艳,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事情,但凡能占项,也算不错。”
曾培打个哈哈:“唐大人是读书人,张口就是大道理,们这等粗人自然比不得,不过苏州情况,大人不大熟悉,有些话,属下还是想着先与大人说说,免得大人走弯路,碰壁。”
唐泛伸手引,作个请手势:“曾老弟有话直讲便是。”
听到这段,不光钱三儿毛骨悚然,连唐泛也是眉目动,隐隐露出怒色。
“你说这些都是真?”
小姑娘咬着下唇:“弗晓得,吃人事情是爷爷说,但阿爹想卖事儿是真,亲耳听到。”
唐泛问:“那现在呢,吴江现在好些没有?”
小姑娘摇摇头,连声说弗晓得,弗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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