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銮带着唐泛等人来到城南,这里原本是处荒废寺庙,现在被打扫干净,里面佛像物事也应被清理掉,改成处善堂,原来僧舍也都拆掉,用来安置更多床铺。
自然,这些床铺都很简陋,只不过是草席铺在地上,然后人躺在上面,盖上床被子罢,不过对于那些原本无片瓦遮雨灾民来说,现在这个能够遮风避雨,又能吃饱穿暖地方,已经犹如天堂。
唐泛他们过去时候,正巧赶上午饭时分,粥水是由官府派人熬制好之后送过来,灾民们排成长队,拿着碗等待轮到自己,并没有发生唐泛想象中那种嗷嗷待哺,哭天喊地情形。
陈銮给唐泛解释道:“这粥是按照天两顿派,中午与晚上
陈銮本已预料等着他诘问,没想到这位唐御史却是异常沉得住气,只得又开口道:“大人此行远道而来,下官自当倾力招待,不过去年吴江遭逢大灾,如今元气大伤,尚未恢复过来,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大人恕罪。”
唐泛颔首笑道:“无妨,你是东道主,自然由你作主。你怎安排,们就怎走。”
陈銮道:“那不如由下官先带大人去瞧瞧灾民安置情况罢?”
唐泛挑眉。
他来到苏州之后碰到三个人,苏州知府胡文藻避而不见,南直隶巡按御史杨济不在,眼下这位吴江知县,身处漩涡中心,反倒主动提出要带唐泛去看灾民。
对方想来也是经常坐轿子出行,从衙门到城门也没几步路,陈銮就跑得气喘吁吁,直到唐泛面前,才勉强挤出脸笑容:“大人请留步!敢问大人可是左佥都御史唐泛?”
唐泛挑眉:“你是?”
陈銮忙拱手道:“下官吴江知县陈銮,拜见大人。”
唐泛似笑非笑:“陈县令,既没有穿官袍,也没有表明身份,你何以那肯定就是唐泛,万认错人,岂非闹笑话?”
陈銮道:“大人龙章凤姿,仪表非凡,犹如鹤立鸡群,望便知不是寻常百姓,下官听说朝廷要派下御史来巡查灾情,早早便嘱咐城门士兵仔细留意,是以才能如此快地赶过来。”
堂堂正正,毫无遮掩粉饰意图。
唐泛与其四目相对,只见陈銮眼神不避不闪,同样回望过来,露出微微笑,带着询问之意。
七品知县与四品知府,似乎高下立见。
唐泛笑道:“那就请陈县令带路罢。”
陈銮:“唐大人请。”
他年纪不大,看上去只有三十开外,加上五官端正清隽,令人平添不少好感,是典型精明强干青年*员形象。
虽说大明开国至今,科举制度早已发展成熟,寒门子弟也有中举当官,但总体来说,出身优裕人家子弟能够得到资源更多,他们可以聘得名师,有长辈教导,可以进有名书院,最后能够考中几率自然也就要比普通子弟高得多。
像唐泛这样,虽然家道中落,但他总归还是大家出身,从小就受到良好教育,陈銮更不必说,他叔叔是南京户部尚书,他自己也在当官,这就说明陈家至不济起码也是个三代书香人家,很有可能还是官宦人家,这种情况在大明官场上比比皆是。
所以陈銮虽为七品县令,却有这般出众气度,也就不奇怪。
唐泛听他这番解释,只是笑,也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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