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问:“那你呢,你又是怎看?”
唐泛正色道:“不瞒你说,国库每年收入顶天去,也不过区区六百万两,估计李子龙那条矿脉里出银子铸成银两都不止这多,但这还得是各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才有,完全没法与唐宋相提并论。究其根底,弊端就出在开国之初太祖皇帝定下税制上,这不是个人在大放厥词,此事众人皆知,早已不是什秘密,可就因为祖宗成法不能改变,谁要是提出要改税制,那立马就会遭到言官群起攻之。”
汪直有点不耐烦,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下去。
因为以他自己对唐泛而解,对方不是个喜欢说废话人,他所说话必然是为引出下文。
但在隋州看来,无论唐泛随性时也好,耍赖时也罢,甚至时现在侃侃而谈认真,都显得可爱。
久就逗留多久,他自然也能出宫休假,不过总体来说不比先前那般自由,更重要是,唐泛现在身份是阁臣,阁臣与内宦过从甚密是本朝大忌,汪直虽然嘴上不说,但这些细节还是会尽量注意。
能够让他亲自出宫来找唐泛,而非让卫茂等人带话,那肯定是很重要事情。
“不错。”汪直没有细品,而是口将茶喝完,放下茶杯道,“陛下要重修崇真万寿宫事情,你听说罢?”
“何止听说,”唐泛闻言苦笑,“今日回来之前,内阁就在议这个事情。”
“喔?怎说?”汪直露出感兴趣神情。
旁人性情多变,难免会被认为喜怒不定,又或两面三刀,然而放在唐泛身上,非但没有丝违和,反而为他平添不少魅力,外人认识,仅仅只是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唐泛,唯有亲近之人,才能见到他多变那面。
唐泛喝口茶,继续道:“所以,每年国库就这多钱,却要花在无数事情上,往往都是寅吃卯粮,提前预支到下年去,哪里还有余钱给陛下修道观?他拿内库钱也就罢,谁也说不什,偏偏万安别出心裁,想要拿国库钱去讨好陛下。别说刘健反对,明天万安若是要每个人都表态,也定会反对。”
说罢他露出丝嘲讽笑容:“而且依看,这事肯定不是陛下先提出来,估计是有人怂恿他从国库里拿。”
汪直哂笑:“恐怕这事你们还真反对不。因为继晓向陛下进言,说那宫观修成之后,能够成为人间与仙界桥梁,上达天听,皇帝既为天子,
宫里头没有真正秘密,很多在内阁发生事情,像汪直这样级别大太监,很快就能得知,不过他傍晚时候就出来,也没来得及打听。
唐泛言简意赅道:“万安为讨好陛下,准备应下这个事情,要刘吉从户部抽出五十万两来重修宫观,刘棉花怕担上恶名,就再三推诿,说经费已经被兵部定下,万安很是不快,让们各人定出章程,明日再议。”
他说话时候,手头自然而然停下泡茶动作,隋州就接过他茶壶,往里头续水,给三人重新倒上杯,又将唐泛那杯递过去。
唐泛顺手接过,对他笑,又转头对汪直苦笑道:“看这件事,不会那容易决定下来,刘棉花不愿意当出头鸟,而刘晦庵肯定也寸步不让,到时候又要吵起来。”
刘晦庵正是刘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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