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低下头,地面光洁石板映出他模糊不清身影。
他深深地吸口气,心中慢慢地升起丝惊疑。
难道……
“难道他这回终于下定决心?”皇帝并不知道,在另外个地方,有人问出这样句话。
被他问到人嘿嘿两声,肥胖臃肿脸上露出笑容,手掌摩擦下:“看来这次,连上天也在帮们啊!”
皇帝急急追问:“那说到底是什?”
继晓凝目回望:“天机不可泄露,贫僧言尽于此。陛下学究天人,博闻强识,想必能够想明白。自古帝王家祸乱之始,皆由喧宾夺主而起,上天既已示警,还请陛下听之慎之,万望小心。”
他越是欲言又止,皇帝反倒越觉得深不可测,似是而非。
继晓走后,皇帝屏退左右,独自人留在偌大宫室之内冥思苦想。
喧宾夺主,客星犯主,主是指谁?自然是指皇帝。
信谁好,有人说太白犯日是因为今年会有战事,还有人说是因为朕想出宫,才会引来慧入北斗,上天警示。真是笑话!几曾听说过有皇帝因为出宫而引来上天不满,这样说来皇帝就合该辈子都待在宫里?”
说罢他又紧紧盯住继晓:“所以,朕想听听国师看法,这难道真是上天给朕警示?”
继晓不慌不忙道:“贫僧倒是有不同看法。两种星象既然是接踵而至,便不可分开看待,须得合二为来解读。”
“喔?”皇帝眼前亮,他倒是未曾听过这种说法。“愿闻其详。”
继晓:“不知陛下可曾听过客星?”
万通说完这句话,见其他两人都没有露出同样高兴表情,笑声微微敛:“怎,两位阁老难道不觉得这是件好事?”
万安道:“依看,光凭广善国师那番话,只怕陛下仍旧难以下定决心,毕竟太子并无大错……”
“怎没有大错!”万通丝毫不顾忌对方首辅身份,直接就张口打断:“他都引来彗星,怎不是大错!可见连上天都觉得让朱佑樘当太子是个大大过错!倒要看看
那“宾客”呢?
难道是有人要造反?
这不太可能,自太祖立国以来,吸取唐时藩镇割据和宋朝重文轻武教训,文臣造反和武臣兵变条件不复存在,更何况现在也不是乱世,如果有人想谋反,那他最后只会被群起攻之。
唯有威胁是藩王,但是永乐天子之后,这个威胁也被彻底掐灭,纵然藩王想要起兵,顶多也只能为祸地方,而威胁不中央。
如果以上都不是话,那又会是什?
皇帝:“客星乃非常之星,凡出天廷,必有奇令。”
继晓颔首:“不错,论理说,太白并非客星,然而与日相比,太白便成客星,是以太白犯日,就有喧宾夺主之意。至于慧入北斗亦是同样道理,慧之于北斗,正如客之于主。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乱死。”
继晓能够得到皇帝青睐并被封为国师,所倚仗自然不会只是两三招玄乎其玄法术神通,他同样可以称得上是通晓典籍。
果不其然,同样学识渊博皇帝听就明白:“这是《左传》里话。”
继晓点点头:“不错,所以不管太白犯日也好,慧入北斗也罢,两件事,实则说都是同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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