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泛道:“陛下所言甚是,不过此事还应从长计议,太子出宫,可要昭告天下?”
皇帝想也不想:“自然不要。”
唐泛:“可要告与群臣?”
皇帝:“……最好也不要,否则太子肯定出不宫。”
唐泛:“如此说来,是微服易名?”
皇帝咳声,只得道:“汪直不是在宁波,朕是想让他带着太子去瞧瞧,兴许瞧过,太子也能收收性子。”
余下话没有说,唐泛也该听明白。
唐泛道:“太子出宫是大事,更不要说出海,此事群臣定然反对到底,陛下可想好?”
皇帝当然知道,当年他不过是出宫祭祀下,还没离京呢,朝野就反对纷纷。
大臣们恨不能将皇帝圈养在皇宫,最好是辈子别踏出皇宫步,可又要求天子要善于纳谏,要礼贤下士,还要勤政爱民,这简直难度太高,皇帝是人又不是木偶,个没见过世面皇帝,要懦弱无能,要极端叛逆,要懈怠朝政,很难会有第四种选择,他们是烧多少辈子香才得到当今天子这位完美符合要求。
只看眼前当下,但身为大明首辅,唐泛就要为将来计,为百年计,尽量杜绝切出现意外状况。
然而如何引导太子走向正道,确是个很头疼问题。
他与皇帝对视眼,不约而同地叹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味地劝谏和阻拦肯定是不行,或许很多大臣就是那干,但唐泛很清楚这完全行不通。
皇帝:“对,朕不欲令他,bao露身份,就让他改名换姓跟随汪直即可。”
唐泛:“汪直忠诚自然毋庸置疑,但他人之力毕竟有限,而外面危险又实难预料,陛下可曾想过太子遭遇不测情形?”
皇帝:“朕也是想过,若是可以,朕自然不愿爱儿远走。但遥想当年,太、祖皇帝拳脚打下江山,永乐天子驱逐鞑虏,建文帝长于深宫,困于见识,只会纸上谈兵
换别皇帝,是绝对不肯让臣子们这摆弄,如今太子殿下……那是想也不用想。
因为小时候经历,皇帝身体直称不上强健,他很担心自己会冷不丁就撒手人寰,剩下还没能稳下性子小太子,到时候大好局面很可能就会变成烂摊子,所以直抱着强烈危机感。
换别人,若是听见皇帝要让太子出宫去玩,估计已经蹦三尺高,声泪俱下地反对。
见唐泛对他意见并未激烈反对,仅仅只是点明后果,皇帝略略安下心。
“元辅所言,朕亦非不知也,然太子天性顽劣,若不加以磨砺,只怕以后会酿成大祸。”
谁不是从少年过来,小太子心理历程谁都经历过,当然可能没有像他这样格外爱玩罢。
在性格还未能完全沉稳下来年纪,如果想做点什,旁边都会有人唠唠叨叨说你这不能做那不能做,那小太子只怕非但不会罢手,反倒还会有“你不让做,偏要做”想法。
唐泛思索半晌,慢吞吞道:“堵不如疏,既然殿下天性爱玩,强行压抑只能适得其反,倒不如索性放开手,让他玩个痛快。”
皇帝眨眨眼:“元辅意思是……?”
唐泛心想厚道皇帝也有狡猾狡猾时候,他愣是不接茬,反是笑道:“陛下何意,臣便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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