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身上穿还是夏衣,若是马受惊……
胤禩不敢再想,只是加快速度往前奔驰。
连御前侍卫都被康熙打发出来找人,不见是个皇阿哥,找不到人,回去都得领罚,众人自然不敢怠慢,在附近处处地找,不肯放过任何处可能藏人地方。
胤禩这才有些慌。
按理说胤禛不该会有什事,否则也不会有后面雍正皇帝,但他心头却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纵然没有生命危险,也难保碰上什意外……
哎,当时自己若再镇定点就好,他已经是重活过回人,跟个十几岁四哥较什劲。
此刻再想什已是没用,胤禩披上蓑衣就要跟着出去找,高明拉着他衣角,跪在地上怎也不放行。
自己本想当个太平闲人,勤恳办差,安守本分,孝顺额娘,顺道拉拢四哥,讨好皇阿玛,谁晓得这路并不由着人来走,生生出岔子,让他走不下去。
人活着,怎总有那多问题,本以为能够避开桩,结果却又来桩。
胤禩苦笑。
他这头烦恼着,却左等右等,直到掌灯时分,都等不到胤禛身影。
原以为胤禛恼羞成怒不愿见他,去问下头人,才知道四阿哥还没有回来。
面色不佳,也不敢再追上来打听。
胤禩回到厢房,随手拿本书翻开,看半晌,却始终停留在那页上,心中烦乱,半个字也入不眼。
四哥……
眼前浮现起那人容颜,他只想抚额叹息。
这多年,两人路相伴,要说他毫无所觉,那是不可能,但对方日没说,自己也乐得装傻。
“爷,您就甭去,四爷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若您也……那可怎办!”
他不劝还好,这劝,尤其最后那句欲言又止话,让胤禩心头猛然跳,把推开他,在外头随手牵匹马,就跟在侍卫们后面出去。
“爷!”
这会是八月,北京那边片炎热,但到蒙古大草原,便只余片清爽而已,此时,bao雨倾盆,还夹杂着电闪雷鸣,清爽凉快化作阵阵冷风伴随雨点打在身上脸上,让人忍不住打寒战。
草原上本就少有雷,bao,不鸣则已,鸣惊人,闪电打雷,却是颇有惊天动地感觉,莫说当地人被吓跳,便连胤禩他们在北京也很少见到过这样雷雨。
外头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势越来越大,眼看着演变成滂沱大雨,胤禩心中烦躁更深些。
又等片刻,再也忍不住,腾地起身推门而出。
随侍胤禛人没见他回来,早已通报康熙,康熙将胤禩找去,问清来龙去脉,又下令众人出去找,外头人来人往,混着外面雨声,更显嘈杂。
草原上看似平坦宽广,实则危机四伏。
且不说蒙古全境眼下并非完全臣服于朝廷,还有小撮亲近噶尔丹和罗刹国那边势力在边缘活跃,就胤禛个皇阿哥,单枪匹马流落在外头,也实在令人放心不下。
上辈子斗那多年,这辈子不仅兄友弟恭,还……
胤禩心彻底混乱。
他已经弄不清楚,自己究竟要抱着怎样态度。
会儿胤禛回来,两人又该如何相处?
此时情境,他倒宁愿去面对那些兄弟们勾心斗角,起码驾轻就熟,没有丝毫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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