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们对面人,身形高大,袭长袍,腰间把镶满宝石华丽短刀甚是惹眼,双鹰眼犀利而深邃,仿佛能够看透人心。
正是在京城曾与胤禩有过面之缘策妄阿拉布坦。
年前客栈偶遇之后,胤禩直派人盯住他们行踪,准噶尔部虽然元气大伤,但并不是安分,策妄狼子野心,终有日会东山再起,届时再要压制就有些晚。
只是策妄阿拉布坦行却奇怪得很,到京城半月左右,不是在客栈歇息,便是在京城内四处晃荡,仿佛想走遍大街小巷,其余异常举动,却是件也无,半月之后,三人就离开,任胤禩与胤禛二人如何琢磨,也想不出他突然到京,又突然离京目。
“博格达汗,听闻天朝皇子自小习文练武,弓马骑射样样出众,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与贵皇子殿下较高下?”
康熙是个极好面子且要强人,加上登基数十年,气派与架子端得越来越高,出巡规模也次比次大,这次御驾亲临草原,蒙古各部诸王自然要赶来相迎陛见。
草原上张灯结彩,鼓乐吹笙,加上片片帐篷,人声鼎沸,极是热闹。
对于草原,胤禩早已不陌生,两辈子加起来也随驾不少回,这里还是当年哲布尊丹巴活佛对他说过“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地方。
时过境迁,这些年来自己直想要避免前世结局,说他心有余悸也罢,胸无大志也罢,开始只是为想平平安安多侍奉额娘几年,但看遍兄弟阋墙这些尔虞诈,看尽老爷子对自己儿子那些手段,却也早就明白,那个位子,当真是天下第烫手位置,孤家寡人,至尊却寂寞,必要时,夫妻可以利用,兄弟可以利用,连儿子,也不过是手里翻覆棋子。
那种身在云端感觉,曾经是他苦苦追求,但现在胤禩发现,自己除敬而远之,根本没有其他多余妄念。
思忖之间,策妄已经站起来,目光灼灼,却是望住胤禩——
草原会盟,四方来朝,康熙坐在正中,两旁按照爵位次序排列座位,太子在右边下首,接下来便是胤禩,十三,十四。
十三如今也已十五岁,自大阿哥被圈禁之后,兵部空个位置,康熙便让他去那里办差,名为掌事监察,实际上这位阿哥也才半大不小,又能知道些什,兵部人大都又曾是上过战场,并不大将这位十三阿哥放在眼里。
胤祥性子好强,这点像极康熙,他不肯被人小看,硬是每日花大半时间泡在那里,熟悉公文琐事,遇事不畏,又亲自到绿营里视察,跟士兵们打成片,渐渐地也让那些兵部老油子刮目相看,不再排斥他。
“八哥,”坐在他旁边十三突然凑过来,附耳低声道:“怎觉得对面那个人,直往们这边看?”
胤禩自然早就注意到,但他波澜未兴,只是淡淡笑:“兴许他见你英武不凡,多看几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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