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知从哪摸出条布巾丢给他。“自己绑在眼睛上。”
胤禩笑下,依言照做,听话无比。
忽闻外头车夫传来声低低惨叫,马车缓缓停下,帘子掀动起来,似又进来个人。
小莲惊喜道:“三哥你可来!”
被唤三哥男人低声朝外头喊句快走,马车便又疾驰起来,他看着盘坐在那,双目蒙住胤禩,微微皱眉:“快给他双手绑上!”
“八爷倒是好胆色,可惜是满人鞑子!”小莲哼笑声,看眼周遭装潢,又冷笑道:“果然是民脂民膏,花起来毫不心疼!”
胤禩微微皱眉,身体动,小莲立时警觉起来。“你想做什!”
他不语,撕下片袍角,绕着脖子绑圈,将血止住,复又放松下来,闭目养神。
小莲从未见过有人面临生死依旧夷然不惧,心中不由有气,挑衅道:“你就不怕把你带到处没人地方,挖个坑把你埋?”
胤禩慢慢睁开眼睛,那眸子黝黑如沉潭般,竟让小莲怔怔。
吩咐下去,不过须臾,车马已经在门外候着。
小莲拽着胤禩跳上车,又对马夫冷道:“直往前走,你最好别耍花样,不然你主子就要毙命。”
车夫抖抖索索扬鞭策马。
李煦脸色难看得厉害,待那马车离开众人视线,随即对左右道:“吩咐下去,跟着马车,只可远远缀着,不可近前,万勿伤八爷贵体,若有动静,随即来报!”
顿顿,又对胤禩带来侍卫道:“劳烦几位走趟,将此事禀明圣上。”
“这不是刚才只有个,怕放下剑,他就跑嘛!”说归说,小莲拿起绳索,将胤禩双手反绑在背后。
胤禩本想等小莲疲惫时趁机脱身,却不料她半路来帮手,这下确实是寸步难行。
“那车夫不过是个下人,更是个汉人,你们说着要反清复明,却连自己人都杀。”
“你是天地会人?与朝廷有何怨隙?”
怔过后,小莲暗骂自己大意,冷道:“反清复明,是辈汉人之己任,满清鞑子,人人得而诛之。”
她自上马车之后,言语之间,皆冰冷如霜,不复之前笑靥如花妙语如珠模样,可谓千变万化。
胤禩看她会,方慢慢道:“前明思宗多疑误信,自毁长城,可是满人害?李自成起兵,路畅通无阻,直入京师,也是满人害?若皇帝英明睿智,重用贤臣,又何来灭国之祸?”
小莲哪里知道这些,听得直瞪眼,却不知道反驳什才好,半晌才冷冷道:“你这般爱巧言狡辩,等去庄子,让南先生治你就是。”
自己究竟是倒几辈子血霉,才碰上这种事情。
几位侍卫也知事态严重,自然不敢耽搁,无须李煦多说,他们已经牵马上路,往江宁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内,小莲纵然有些疲惫,也不敢松懈半分,她知道满人马上得天下,这些皇子必然自幼熟谙骑射弓箭,眼前这位廉郡王看起来斯文温和,未必就没有搏之力,只不过对方命门被自己握着,时半会不会轻举妄动而已。
却见胤禩神情平静,没有丝惊慌之色,也不管自己脖子上还架着把剑,兀自将身体歪,斜靠在车厢内休息。
李煦忙中有细,准备马车还是极好,车厢四周都铺羊毛褥子,柔软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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