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这里是奈何桥，你要找
人，想必已经不在阳世
。
不可能！他下意识就想反驳，却怎
也想不起自己要找是谁。
或者是，你自己已经死，走吧，跟
去渡忘川，过忘川，你就真正与人间隔绝。
那人桀桀怪笑，伸手就要来拉他。
他脑袋
直昏昏沉沉，浑浑噩噩，此时听这话，方才闪过丝清明。
佝偻着背，长发迤逦，连脸也掩在其中，看不清容貌。
不自觉地走过去，到他跟前，停下。
你是谁？
那人慢慢地抬起头，神色冷漠，苍白如雪。
不知道。
你是谁？
好像问出声，又好像没有，那个身影并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步伐。
他追得满头大汗，却也没能让两人之间距离缩短点。
也不知走多久，那人终于停下来。
胤禛大喜，忙并作几步上前。
你身为大阿哥，不想着以身作则，在功课上下功夫，反而镇日不务正业，净做些可有可无事情！”
弘晖垂首肃立，副洗耳恭听受教模样，胤禛见，不知怎就说不下去，挥挥手道：“跪安吧，明日朕会去上书房考究你们功课。”
“嗻，儿臣告退。”
他瞧着弘晖退下，突然间有些意兴阑珊，连带着这堆半张桌子奏折，也没有兴趣再多看眼，就着头靠在软垫上姿势，微阖上眼，闭目养神。
苏培盛站在旁，眼观鼻鼻观心，却免不腹诽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为大阿哥抱个不平。
大胆，还不退下！
他退几步，又断喝声，可那只手依旧缠上来。
冰冷滑腻得令人作呕。
对方手劲极大，胤禛几乎挣脱不开，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拉得往前踉跄步。
忽然有股力量从后面拽住他，拉住他手臂，狠狠拽回来。
胤禛有点恼怒，莫说他如今是帝王之尊，就算以前当皇子阿哥时候，也很少受到这样冷遇。
这里是哪里？
那人面无表情，眼珠随着视线转圈，竟让他瞬间联想到死人。
这里？这里是奈何桥。
胤禛吓跳，下意识后退半步，只见那人僵白嘴角慢慢扯起抹诡谲弧度。
可就要触及对方肩膀时候，那身影蓦地消散，无影无踪。
他心头惊，这才发现自己到桥上。
周遭寂静得没有点声响，连桥也淹没浓郁雾气之中，只有从手掌摩挲过白玉栏杆，和脚下所踩青石板，才能勉强辨别得出这是座桥。
桥下……他禁不住望眼，只见沉郁如墨，掀不起丝微澜，直似传说中忘川。
又走几步，却发现前面桥边坐着个人。
这觉却睡得并不安稳。
光怪陆离种种景象自梦境中掠过，如走马观花般，纷至沓来。
开始是纷纷扬扬鹅毛大雪，白至刺目，安静而宁和，到后来，漫无边际雪地却渐渐化作远处座桥，桥边开满艳红浓烈花，簇簇，衬着雪地，越发惊心动魄。
前面有个身影，离他并不远，只是每当他加快脚步时，却总还有段不远不近距离，追不上，也没落下。
身形修长，举止优雅，他忽然觉得这背影有着说不出熟悉，可无论怎想，却想不起来，心口空荡荡，仿佛少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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