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胤禛对胤禩眼疾有多上心,苏培盛全瞧在眼里,对这位帝王手足,越发不敢怠慢。
“主子清早刚出门,要不奴才派人去报个信儿……”
“不用,又不会不告而别,你们在这里穷激动,也不怕老大夫看笑话。”
那老大夫呵呵直笑:“哪儿话,他们也是关心公子,老朽岂会笑话?”
胤禩笑笑,将苏培盛他们都赶走,在老大夫旁边挑张凳子坐下,索性与他拉起家常。
“模糊能瞧见些。”胤禩嘴角弯起,显是心情极好。
陆九惊喜过度,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在原地打着转。“哎呀这真是,真是大喜事,奴才得告诉万岁……告诉四爷去!”
走几步,又顿住,拍拍脑袋。“瞧奴才这记性,四爷不在,那,那奴才告诉苏管家去,让他也跟着高兴高兴!”
胤禩笑吟吟地看着他团团打转,也不制止,直到陆九喳喳呼呼地跑出门去,这才起身走至桌旁,将碗里药饮而尽。
心中既已没有负担,便连药里那点苦也不放在眼里,几口喝下,胤禩放下碗,走出屋子。
这……曹大人,这究竟是怎回事?”张伯行迟疑道。
曹乐友笑道:“张大人只管照旨意去办便是,吏部尚书张大人估摸着这两日就能到,下官还得去噶大人处宣读皇上口谕,就不多留。”
胤禩早已习惯闭眼与睁眼俱是黑暗境况,却没料到这次睡醒,居然能感觉到模糊光线与景物在眼前晃动,虽然依旧不甚清晰,但起码也能瞧得见轮廓。
他捺下心中狂喜,只怕是犹在梦中未醒,闭上眼,复又睁开,如此重复几次,方才确认双目确实有起色。
正忡怔间,只见外头有人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点东西。
“老大夫妙手回春,应八感激不尽,您医术如此高明,怎不应征入宫,当个太医?”
“老朽这哪里是医术高明,能让公子重见光明,也是多亏祖上偏方,说起太医,祖上也曾是前明太医,还给永乐皇帝瞧过病,受过嘉奖,只是后来因故受责难,祖上被问罪抄斩,有感于此,宁家便立下祖训,让后代不得入宫为官,以免祸延子孙。”老大夫口音带方言味道,胤禩听得有点吃力,老大夫看出来,语调便又放慢些。
“话说回来,令兄与公子手足情深,实在令人欣羡,昨日令兄曾问老朽,江宁哪间寺庙最为灵验。
这会儿正是天蒙蒙亮时辰,院子里几声清啼,晨曦微照,胤禩瞧着这切,忽然有些恍如隔世感觉。
“公子醒?”
院子里老人正捧本书,边在那里捣药,见他出来,笑着打声招呼。
那头苏培盛得消息与陆九匆匆过来,见胤禩已能不需搀扶行走自如,不由又惊又喜,激动之下,差点,bao露身份。
“八爷,您总算没事,主子要是知道,指不定得多高兴呢!”
“陆九?”
“诶,爷,您醒?”陆九也没注意,将药碗放在桌上,走近胤禩,这才发现他定定瞧着自己。
“爷您怎?”陆九吓跳。“莫不是有哪里不舒坦?”
“你今天穿,可是湖蓝色袍子?”
“是啊……”陆九下意识应道,忽地愣住,上上下下打量他番,差点蹦三尺高。“爷您看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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