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却只是摸摸他头,漫不经心道:“唔,好好,你孝心,阿玛都知道。”
眼睛却盯着棋盘,边还抓本棋谱,明显没有将他话放在心上。
弘旺无语望天。
这是第几次?
他与四伯间接较量,还是以失败告终。
弘旺。
他心头默默念着这两个字,握紧那只手。
胤禩曾说将来儿子要奉他颐养天年,但那不过是玩笑话,他说完,自己也就忘。
可弘旺却直记得,并且很认真地去实践。
他私底下偷偷存大笔钱,某日忽然告诉胤禩,惊得他半晌回不过神来。
弘晖自然是极高兴,他原本就将弘旺当成亲生兄弟那般来疼爱。
只是两人逐渐长大,父亲成皇帝,弘晖跟着迁入皇宫,两人身份有别,加上不再像以前那般相邻而居,年见面次数竟还及不上先前半。
弘晖很惆怅,只盼着能早点成年出宫开府,到时候他定要呈禀父亲,选在离廉亲王府不远地方。
弘晖七岁时候生场大病,那病来势汹汹,几乎要夺走他性命。
阿玛与额娘束手无策,只能在那里急得团团转。
等你将来老得走不动时,也背着你走好。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人说这句话时候,掌心传来温暖。
弘旺从小就没额娘,但他并不觉得孤苦。
胤禩虽贵为和硕亲王,却当爹又当妈,手将他带大。
除此之外,府中上至张氏,下至管家众人,甚至是幕僚沈先生,待他都是真心好。
雍正十年
“阿玛,都想好,再过两年,您就别理朝堂上那些乌七八糟琐事,儿子如今也小有家资,您辞差事在家享福吧,要是想去江南走,又或想去西北看十叔他们,都陪您去。”
其实后半句没说出口话是,省得四伯成天召你进宫,不到半夜也回不来,有时候甚至干脆宿在宫里,害他找不着人。
胤禩扑哧笑:“不错啊,有长进,旁那些纨绔子弟镇日只会遛鸟赌牌,廉亲王府世子竟会赚钱,莫不是得你九叔真传,打算同他去做买卖?”
弘旺捺下翻白眼冲动。“阿玛,是认真,不想见你总被政务所累,用膳时候,府里都坐不满桌!”
更不希望四伯来跟他抢父亲!
后来病却也莫名其妙地好。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是八叔从云南寄回药材救自己小命,他只记得在自己昏迷不醒时候,手直被人抓着,还有个声音在他旁边哭喊。
就是这个声音,将他从漫无边际黑暗中拉回来。
然后睁眼,就是弘旺哭累小脸。
还有那只无论谁来哄,也不肯松开小手。
以胤禩身份,就算三妻四妾,也无人敢置喙,可他偏是除张氏,和早年被康熙赐下两名妾室之外,再没有纳过新人。
往后数十年,直如此。
所以廉亲王府始终只有个嫡长子,爵位也理所当然地归弘旺继承。
弘旺原是以为阿玛对额娘怀念至深,以致于不愿意让旁女子再来分享亲王府女主人位置,这个想法直维持到他长大成人之后,才渐渐发现也许并不是那回事。
弘旺小时候喊弘晖,直习惯弘晖哥哥地这叫,后来觉得过于小孩子气,就缩减成个字,变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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