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梦中景象重现,胤禛不自觉发起抖来。
弘晖却只当他身上冷,忙将他按回床,又盖上被子。
“皇阿玛稍安勿躁,八叔不在。”
“……去哪里?”
“……”朕这是怎?
弘晖仿佛看出他疑惑,忙道:“皇阿玛,您起热症,昏睡整整三日三夜!”
说话时,脸上犹有惊悸未退神色。
胤禛闭闭眼,勉力环视圈,却没有发现熟悉身影,心下不由惊,下意识抓住弘晖袖子。
“……他、呢?”
无法阻止,只能旁观。
胤禩,胤禩……
他忍不住蹲下身,手抓着心口,那地方如同撕裂许多次再也无法痊愈般,汩汩流着血泪。
如果这是梦境,那他什时候,才能醒过来?
眼皮微微动,耳边立时涌入人声,嘈杂而纷乱,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知过多久,终于捱至下朝,帝王早已拂袖而去,殿中闲杂人等,亦散得干干净净,只余下那人依旧跪在地上,动也不动。
他蹲在对方身边,心痛难耐。
胤禛不知道怎会这样,但这些场景又是如此真实,真实到他难以将自己当作旁观者。
次次地说服自己这不过是场梦,可仍不由自主地去安慰他,触摸他,虽然对方统统感觉不到。
那人跪许久,这才慢慢地起身,步步,往外面走去。
弘晖眼见瞒不住,只得无奈道:“八叔守您三夜,这会儿乏得不行,儿臣在他用饭里下点安神药,让他好好睡觉。”
胤禛怔,不由端详儿子半晌,见他不似扯谎,仍是不放心:“朕要去看看他……”
“皇阿玛大病初愈,不若等八叔醒,儿臣再让他过来吧。”
胤禛摇摇头,异常坚持。
弘晖无法,只得喊人来服侍帝王穿戴洗漱,又亲自搀扶
即便没说名字,弘晖也知他指是谁,脸上不由浮现起丝古怪。
胤禛看在眼里,更觉心惊,不顾自己浑身乏力,硬撑着要起身下榻。
弘晖忙扶住他:“皇阿玛要什,儿臣去拿便是。”
“胤……禩……”
自己生病,他怎会不在身边,除非……
“皇阿玛!皇阿玛!您醒醒!”
知觉旦恢复,便能感觉到喉咙片滚烫干涩,如被火灼烧过般。
他用尽力气撑开眼睛,弘晖身影立时映入眼帘。
“皇阿玛!”弘晖又惊又喜,转头吼道,“太医快来看看!”
太医匆匆上前,跪着帮他把脉,又查看番,这才说到皇上已无大碍,只需多加休养即可。
他不知如何是好,起身便跟上去。
那之后场景未曾再跳转过。
胤禛跟着他回去,看着他关起门独自人舔舐伤口,看着他与老九和老十商量着如何给太子和自己下绊子,看着他步步为营,费尽心机,却被帝王贬得无是处,又看着太子两立两废,那人与自己相争帝位,终是输筹,屈居人下,看着自己为折辱他,故意将他封为和硕亲王,又让他去办最棘手差事,然后借机打压,把那人逼至万劫不复境地。
他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这并不是自己所熟知过往,但它残酷得更像场事实,多少次他忍不住冲上去想要抱住那个人,拥住却只是虚空。
庄周梦蝶,抑或蝶梦庄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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