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霄道:“人呢?”
裴惊蛰:“在东厢房躺着呢。”
凤霄眉头皱:“放出来?”
裴惊蛰苦笑:“郎君,您当人人和您样,可以在奈何香下熬过数日而不毁心志?他如今高热不退,别说开口,连这次能不能挺过去,都不知道。”
凤霄微哼:“此人还有用处,挺不过去也得用药吊着口气。”
虽说这几日也很热闹,成交量更不少,许多人都满载而归,但许多人都将目光放在最后日拍卖上,即便买不起,能开开眼界,也不枉千里迢迢来这趟。
但凤霄却很不满意。
因为这几日进展直不算顺利,温凉等人还在县衙羁押着,琳琅阁那边虽然不敢如何,但每日也没少找人上门来求情,凤霄统统不见,他将崔不去丢给裴惊蛰去料理,自己则亲自去拍卖上盯着,然而秦氏直没有露面,仿佛早已隐没在茫茫人海之中,天池玉胆更是不知所踪。
凤霄知道玉胆就算现世,必然也是在最后天拍卖上,但他思来想去,总觉自己漏算什,心下难免有些烦躁。
自打掌管解剑府以来,路顺风顺水,就算有所阻难也不在话下,他已经很久没有遇上这种捉摸不定,又难以形容缥缈之感,仿佛冥冥之中有只看不见手在下棋,而他自己原本站在棋盘边,却不知不觉被扯进这团迷雾之中,眼看就要成为棋子之……
如何也不会料到,这种香,他在多年前就已经闻过,而且曾经整整熬十天,最后虽然几乎去掉半条命,却依旧能维持基本清醒,没有被人牵着鼻子走,连他老师范耘都惊叹不已,说若不是他身体不适合练武,以他心志之坚,只怕世上没有任何种武学是攻克不。
然而慧极必遭天妒,范耘也知道,崔不去即使不会武功,也足以凌驾世间绝大多数人之上。
有人,注定生来不凡。
所有痛苦,于他而言,不过是磨砺。
吹尽狂沙始到金。
裴惊蛰听这意思,难不成还要对人用什酷刑,忙道:“大夫说,他如今内耗外虚,经不起任何折腾!”
凤霄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跟着裴惊蛰来到东厢房,果然看见崔不去正沉沉睡着,比起前几日,两颊明显消瘦,颜色也变得更加苍白,露在被子外面手背,青
凤霄心头震,似突然捕捉到什,又转瞬即逝。
裴惊蛰道:“上回您让给那人连用五日奈何香,怕那人身体受不住,没敢多用,方才进去察看时,他早已神志不清,属下用井水将他泼醒,趁机审问番,他还是坚称自己与秦氏并无关系,所以属下认为,这崔某,应该确是无辜。”
如果此人不是无辜,那就是铁骨铜心,已经到连奈何香都奈何不地步。
但是可能吗?
别说那样病痨鬼,就是武功高手,裴惊蛰也从未见过能在奈何香威力下熬过几天还不求饶。
崔不去重新缓缓合眼。
琳琅阁拍卖在即,他就不信,凤霄能等得十日之后才来找他。
……
“到底如何?”凤霄看着裴惊蛰欲言又止模样微微蹙眉,有些不耐烦。
琳琅阁拍卖早在四天前开始,为期六天,明日便是最后日,前面几日拍卖以药材绢帛居多,最后日才是众所瞩目珍奇异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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