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喃喃道：“也就是说，从两年前起，杨云就在欺骗朝廷，那些粮食全都进
他自己
口袋？”
“也许。”崔不去道，“不管真相
凤霄噗嗤
笑。
崔不去听而不闻，开口道：“光迁此地，自古多灾，所以自开皇元年起，杨云就以大雨淹没农田，粮食歉收为由上疏，提出以捐粮免税之策。即，令本地大户捐粮赈灾，朝廷免去他们来年税收，以此自给自足，无须朝廷赈济。”
听至此处，容卿轻轻啊声。
他想起来，确有此事。
当时天子大悦，称赞杨云能想出这样法子，既为朝廷分忧解难，还与其它郡县格外不同，无须朝廷出钱。当然，天子这番褒奖，说不定有“吾家也有出息儿女”含义，总之，容卿记得当时皇帝想要下旨提拔杨云，却被他婉拒，说升迁自有朝廷法度，不愿因人而异，皇帝非但没有计较他狂妄，反而欣赏有加。
崔不去挑眉：“李十四？”
凤霄笑道：“正巧
查到，李家有个不成器子孙李十四，在老家混不下去，被打发到县城帮忙打下手，就在中途来出偷天换日，顶替他身份。他应该多谢才是，若凭他自己，怎
可能短短几日就得到李家长子青眼，收为己用？”
虽然凤霄还没法接触参与李家核心事务，但他八面玲珑，旁敲侧击，也听见不少有用信息，譬如栖霞山庄古怪。
李十四这个身份用好，倒真是枚不错暗棋，只可惜，如今他身份已经,bao露，只能又暗转明。
凤霄看向崔不去，意思很明显：现在该你说。
起展开。
上面只有两行十六字。
其固高陵，如有房屋。
珍物玉胆，君所欲也。
前两句来自《史记》，指是房陵，也就是如今光迁郡。
就算没有越级提拔，再过几年，杨云稳步上升，平步青云，照样能入主中枢，掌握大权。
“但是，”就在此时，崔不去打断他胡思乱想。
“派人查过光迁郡前两年，雨是下，却并未酿成今年这样洪水，也就是说，根本无须捐粮。”
容卿愣住。
崔不去字顿：“既然无须捐粮，杨云拿朝廷免税去让那些大户捐粮，粮食又到哪里去？今年洪水之后，朝廷拨下灾粮，黄略却说不够用，既然不够用，为何不用前两年囤下粮食？”
崔不去缓缓道：“半个月前，收到你给名单之后，就盯上几个人，其中个，正是杨云。”
“从杨云身上，发现古怪，继而去查他在光迁郡这几年政绩，然后便发现件更加稀奇事情。”
崔不去不是个大惊小怪人，他说稀奇古怪，那必然是足以令人吃惊。
凤霄托腮侧卧，摆出副洗耳恭听慵懒。
崔不去懒得看他，视线自然而然转向容卿，却见后者脸茫然，他又不得不忍住,bao起打人冲动，将目光转回来。
后两句，容卿或许不明白，但崔不去和凤霄知道，说是天池玉胆。
“是那老匹夫手迹吗？”凤霄问道。
崔不去知道他指范耘。
“他行楷草篆数种书法，看不出是不是。但知道天池玉胆下落人，不是他，便是云海十三楼人。”
凤霄摊手：“所以，如果不亲自过来看看，岂非不像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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