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围这些人
反应，便可见
斑
。
但不对。
太史曹主掌历法天文，像日蚀这样本来可以预测，又会动摇国本人心大事，太史令怎会没有提前报到皇帝那里去？
或者说，皇帝知道，但未曾与他说？
崔不去很快否掉这个推测。
目光所及之处，除开窟合真和崔不去，几乎无人能淡定如初。
崔不去抬起头。
阳光已经不刺眼，因为整个球体已经被黑暗罩住，果如被天狗口吞下。
不必离开这里，崔不去也能知道，此时京城，甚至京城以外地方，必定已经人心惶惶，无措慌乱。
古书有云——
即便萧履和窟合真能耐再大，也不能上天。
但他很快发现，周围光线点点变得暗淡。
白日光天，晨曦明媚，却忽然日影西斜，恍如黄昏。
“天狗食日，是天狗食日啊！”
“快躲起来啊！”
崔不去反问：“七王子是觉得萧履这个盟友异常可靠，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卖你吗？”
窟合真微微笑，摇摇头，退后几步，忽然说句牛头不对马嘴话。
“今日天气真不错。”
崔不去还未来得及思考对方这句话深意，便听见周围有动静。
原本纪律严明禁军忽然骚动起来，他们忽然间像是忘记自己身份，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该也能理解陛下和朝廷苦心。”
他顿顿，望着窟合真眼神带上探究之意，“还是说，您有哪里想去，或者另有打算，是必须离开这里，才能办到？”
窟合真回以无辜表情：“崔尊使恐怕误会，
只是担心，佛会之后，你不好收场。到时候，你要如何向皇帝陛下，向突厥交代呢？”
崔不去：“这就不劳七王子费心。”
窟合真诚挚道：“听闻崔尊使诸多事迹，对你很有好感，不愿看见你自己把自己后路断。”
皇帝明显是不知情，否则肯定会提醒他。
崔不去对上窟合真双眼。
后者朝崔不去微微弯起，温柔水漾，幽蓝深邃，说不出好看。
仿佛崔不去，是他付诸情深，不容辜负之人。
窟合真什
日为太阳之精，主生养恩德，人君之象也。
日蚀尽光，此谓帝之殃，三年之间，有国必亡。
君喜怒无常，轻杀无辜，戮无罪，慢天地，忽鬼神，则日蚀。
自古以来，无论官方民间，但凡与日蚀有关，就不会有好话。
它严重性甚至直接与家国社稷挂钩。
“如何是好！”
许多人神色惊慌，连禁军也未能幸免。
窟合真身边那些突厥人，同样看着天空，露出惊恐慌乱神情。
还有已经开始四处找地方躲藏。
关山海勉强定定神，喝令禁军安静下来。
连胯下骏马也都焦虑不安，在原地打转，主人连忙抓紧缰绳，手在马背上安抚，也未能完全平定它情绪。
这时，崔不去听见关山海声音。
他头回听见素来沉稳关山海，会发出带着丝颤抖与恐惧语调。
“尊使……您看天上！”
天上有什？
他说罢上前几步。
关山海当即将手按在刀柄上，侧身欲挡。
但崔不去抬手将他拦住。
窟合真得以靠近，他对崔不去字顿，压低声音。
“你闹得这大，有没有想过如何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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