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崔不去和长孙菩提二人，明明就在他身后几步，怎会没有听见？
忽然间，皇帝摸到东西。
像是
只脚，温热
，却没有衣裳覆盖，脚背糙如鳞片，坑坑洼洼。
滴答，滴答。
水声从上落下，滴在他额头。
皇帝明明记得，假隋帝摔下来时候压在他身上，被他狠狠推开，脑袋撞在石雕上，很可能流血
。
四周确也飘荡着丝若有似无血腥味。
他摸到点未干透湿痕。
果然是这里。
那假隋帝呢？
怎
可能？
皇帝不信。
因为对方不可能那快清醒过来，就算醒来，也不至于点动静都没有。
他忍不住上前几步，想自己确认下。
这动，崔不去放在肩膀上手就滑开。
崔不去则跟着长孙走。
皇帝摸上石刻，他还记得刚才摸到过图案。
众人骑着马与骆驼远涉重洋，过来拜见菩萨，而菩萨端坐莲花宝座之上，手持法印，高高在上。
皇帝摸到那朵祥云，祥云之上，则是记忆中菩萨。
他心下肯定，又往前走段。
皇帝猛地扭头，看见长孙菩提捏着个火折子。
他仿佛意识到什，身体忽然僵住，视线点点转回自己头顶方向。
个人。
不，那已经不能算是人。
它只有人四肢，头发全都掉光，从脸到头皮，无不泛着红色，像是被开水烫熟，铮亮发肿。
皇帝适应极快，听罢他们三言两语将前因后果说完，迅速调整心态，勉强镇定下来。
毕竟比起方才孤立无援，十面埋伏，现在还多两个同伴。
“崔先生看，眼下得如何？”他也跟着压低声音问道。
换作旁人，恐怕自诩天子身份，不愿让臣子来指挥，皇帝却很清楚，此时此地，单凭他自己，断无逃出生天可能，三人之中，长孙虽有武功，但最能倚靠信赖，只有崔不去。
崔不去也没空客气谦让，他问：“陛下可还记得来时路？”
皇帝下意识伸手抹。
黏腻，腥膻。
不是水，而是血。
噌下！
亮光从旁边升起。
“应该就在这附近。”皇帝低声对崔不去他们道。
他觉得对方可能迷迷糊糊醒过来之后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出声。
但崔不去他们也没回应。
“崔先生？长孙？”
皇帝感觉不对劲。
“陛下，这里暗道很多，还是不要乱动为好。”崔不去在身后道。
“此人模仿朕之音容，惟妙惟肖，若非朕知道自己是真，怕是都要错认，若让他逃出去，恐怕又是桩麻烦。”
皇帝弯下腰四处摸索，地上除粗糙砂石之外，别无它物。
他皱起眉头。
不可能。
“前面应该有个假冒朕人，昏过去。”
长孙道：“陛下别动，
去看看。”
他将皇帝交给崔不去，自己走到皇帝所说位置。
也就没几步路。
“没有人，陛下。”
皮肤上面却密密麻麻，被凿开无数孔洞，黑色或白色虫子在
皇帝脸红，刚才下来时候慌慌张张，他哪有心思去记路线。
“让朕想想。”
他记性不错，从自己摸过石壁来记忆，很快就有点印象。
“跟朕来。”
为免火光引来黑暗中眼睛，长孙没有点火，而是将手搭在皇帝胳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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