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给谢怀下情蛊,却把他扔下七天七夜,不管不顾。
再后来,自己意孤行灭丹山门,执意挑起仙魔大战,虽然本意并非如此,但至少表面看起来是如此……
最后自己离开时候,甚至用情蛊操纵他,逼他做违背他意愿事,令他经脉寸断生死线。
许久,方黎唇角露出抹苦笑。
也许是时间过去久,也许是那段时间相处,感觉其实并不那糟糕……以至于他竟差点忘,自己做那多过分事情。
不,谢怀不可能喜欢他。
若是说谢怀留下这切,只是为怀念自己,那才是最荒谬可笑。
如果不是因为谢怀喜欢自己,那是因为什?
方黎脑中蓦地浮现,这路走来,人们谈论谢怀话语……
人们说,玉仪君个人驻守在浮丘山,是要镇压魔头怨魂,让魔头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再不能祸害世间。
屋中摆设和九年前模样,厚重黑木大床上铺着暗色锦缎,桌案上摆着自己常用水云晶茶具,四角摆放着拳头大小夜明珠,令这里白夜如昼,而屋中切都纤尘不染,就仿佛时常有人打理般……
为何会这样?
世人皆知,这九年来唯有谢怀人驻守浮丘山,所以不可能有别人做这切。
谢怀为何要留着这间屋子,为何要保持着原来模样。
方黎时心乱如麻,他想不明白。
只有三岁傻子吗?嗯?天下第人玉仪君。
谢怀微微垂眸。
望着青年有些泛红委屈双眸,唇角微微挑起抹戏谑弧度。
演好。
他执起方黎手,牵着他进屋。
若说他唯有亏欠人,那就是谢怀。
即便只是为做任务,即便他已尽量减少伤害……但有些事情做就是做。
这段时间处处听人们议论,方黎曾不屑顾,觉得世人都不如自己解谢怀,谢怀不至于此。
可是现在想来,倒是自己可笑。
他给出条命,
人们说,玉仪君个人居住在魔宫里,卧薪尝胆悬梁刺股,是为时刻提醒自己,不忘魔头带给灵仙界灾祸。
人们说,玉仪君恨死魔头,他这生光风霁月白璧无瑕,唯有魔头带给他屈辱,是死亡也无法洗刷……
方黎闭上眼睛,复盘下,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做事情。
他穿过来那天,刚好围攻云间阙七七四十九日,云间阙外鲜血遍地,虽然不是他所为,但是谢怀不知道。
然后他当众夺谢怀本命灵剑,封印他修为带回浮丘山,将他囚在自己身边,令他被世人诬蔑诋毁。
他们分明是不死不休仇敌,即便谢怀这个人慈悲,因为自己放水缘故,最后不愿杀自己这个必死之人,那也只是怜悯罢。
谢怀侧眸望着身侧人。
眸底暗色涌动,他抿抿唇,最后只是道:“就住在旁偏殿,你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
说着就离开这里,将方黎人留下。
方黎眼神复杂。
方黎走进屋中,身子僵。
今日惊吓,次接次,他几乎无法维持。
若不是他确信自己死过,确信时间已经过去九年,他会以为,自己从来都不曾离开过这里……
殿外还有着时间痕迹。
而这里,切都仿佛停止在九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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