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受委屈,岑天河也不明白为什,似乎切都是应该,谁让他确实是……
私生子。
自己出生带着原罪,自己存在,就对这个学校里另位血亲带着威胁。
如果这算是赎罪,那也不错。
这样日子过不到个月,岑天河终于见到自己那个外甥。
不是没哀求过母亲,不是没试图偷偷填报其他大学,但全都失败,开学时候,岑天河硬着头皮去学校,希望自己千万不要遇到那素未谋面外甥,岑天河没胆子见对方,也从不想如母亲所愿同对方抢什。
为减少碰面几率,岑天河称病躲集体军训,也不敢参与任何社团活动,更没住校,每天低头走路,踩点上课,下课马上回家,争取做个透明人。
天不遂人愿,有次体育课上,几个不知哪个专业男生从岑天河身后拍下,岑天河回头,几人哄得声笑起来:“和迟铮长得好像啊……”
岑天河脸上血色尽失。
还是被发现。
钱供养母亲。
鉴于母亲每月夸张花销,这个目标有些难就是。
但总归是个希望,能让他缺爱又寂寞童年少年时光里,不那绝望。
父亲是常年看不见,母亲将大部分精力倾注在维系和父亲关系还有防备新女人出现上,甚少有精神去关心他,有这样小小希冀,岑天河才能度过漫长孤独时光。
岑天河原本以为这样日子已经够吃力,成年之后,岑天河才知道真苦难才刚刚开始。
见面场景实在是尴尬,岑天河那日刚被几个人料理过,不知是伤到哪儿,鼻血直止不住,他狼狈在水房里洗脸,头疼如何才能止血时候,有人在水池旁放杯冰咖啡。
“把里面冰块拿出来,用毛巾包上,压在鼻梁上。”
岑天河抬头看过去,眼明对方是谁。
来人长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甚至连脖子上细小胎记都模样,这必然是父亲那个千尊万贵外孙,迟铮。
岑天河迟疑会儿,打开咖啡杯,里面盛满冰
当然,就不可能不被发现,母亲让自己入学就是为堵心对方,不可能替自己遮掩,入学快两月才被找到,已经是运气好。
同他争强好胜母亲不同,岑天河自小就很内向,是那种学校里温和到有点胆怯普通男孩。
胆怯到就算是在学校里受些委屈,也不愿意同母亲说。
不过是偶尔被人背后指指点点,不过是小组作业从没人会同自己同组,不过是交上去作业总是被踩几个鞋印,不过是衣服里被撒把图钉,不过是偶尔在学校僻静处,被根本不认识人伺候顿拳脚。
这些招数岑天河从小到大领略过多次,他能忍。
在母亲强力要求下,父亲将自己安排到父亲资助过大学里。
岑天河考试分数线确实是过,这所大学也确实是所好大学,岑天河喜爱专业也是大学中首屈指,父亲更是在这所捐过图书馆实验室,还有在资助项目,真入学后按理说是能顺风顺水,前提是……
父亲外孙迟铮不在话。
人出身是不可选,岑天河从没主动作恶,但他很清楚,自己存在有多碍眼。
进这所学校,纯粹是给父亲家庭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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