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卑躬屈膝地带着十几个纤夫过来,为首个中年人,看得出并不是很愉快,很显然驿丞并没给他们合适价钱,实际上给不给钱很难说。驿丞确是芝麻官,而且也不是这里主官,这里其实还有管河主簿和巡检,但他要收拾这些纤夫还是轻而易举。不过他们这趟活也不累,汪家虽然是大船,但只拉很少货,否则他们也进不杨村以上河段,黄镇
“逗个闷子!”
杨信笑着说道。
这是种残酷自然法则。
纤夫多赚不到足够钱,到冬天运河封冻就得饿死批,或者去谋求别生路,然后来年人少赚多些,就会有新流民来加入,接着继续上个过程。
就像非洲草原上野兽。
黄镇说道。
“冬天怎办?”
杨信问道。
“忍着,开河期间多攒些,冬天里喝稀粥撑着,撑不过去就饿死,朝廷也会给些救济,毕竟纤夫饿死多明年就缺人。不过别指望太多,也就是尽量少饿死些,总之不会影响明年漕运就行。说到底活着都是挣命,咱们也样,他们过得苦些,但胜在日子稳当,咱们吃肉喝酒,却得把脑袋别裤带上。
都是各自命啊!”
黄镇招呼杨信声,这时候老管家也出来,三个人起上岸,老管家直接找驿丞,后者立刻卑躬屈膝地带着他到处纤夫村。说是村,其实就是无数窝棚,这类就跟棚户区样小村落,几乎遍布杨村到通州运河两岸。这段运河已经完全没有潮汐借助,而且还是逆水,除非运气好遇上顺风,否则都得靠纤夫。整个这段十万纤夫,理论上是由卫所管理,但实际上就是各地流民簇集而已。
只是这些纤夫就与盛世无缘。
“这是真穷啊!”
杨信由衷感慨着。
在个个用烂木头和枯草及所有能找到破烂搭成窝棚间,衣衫褴褛女人们抱着瘦骨嶙峋孩子,踩着横流污水,用麻木目光看着他们。
谈价钱这种事情不需要他们,那驿丞都快把老管家当祖宗伺候,杨村驿也是汪可受辖区,驿丞不过是个连品级都没有吏而已。虽然老管家只是个管家,但个能被主人委以如此重任,肯定得是心腹。
这必须得当祖宗伺候。
虽然汪可受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记住他献媚。
但……
但他就是贱!
黄镇拍拍他肩膀说道。
“命由不由天!”
杨信突然冒出句。
“呃?”
黄镇懵逼。
而那些男人们是真光着身子。
他们只是在腰上系块破布挡住前面,但后面连点遮挡都没有,他们职业和收入决定穿衣服是奢侈。不过这些人都很强壮,个个浑身肌肉,但不是那种健身房练出来肌肉,而是不会很凸现,但却让人感觉仿佛铁样。没有人直腰,都略微带着驼背,拎着拉纤弓,也就是类似小扁担木头,避免纤绳磨烂身体。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生命严重透支灰暗,他们做是最没有希望职业,生活对他们来说,就是日复日苦难。
活着只是为活着。
就像是群行尸走肉在机械地重复着每天。
“前几年山东带饥荒,不少饥民都沿着运河跑来讨生路,这纤夫多活不够分自然就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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