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向远心不在焉地到处乱瞟,看上去像是在观察周围人,其实是在找人——殊不知,此时此刻他在找那个人,就与他仅仅相隔着层层人群之外,雷切站在王权者专属领餐窗口,沉默,远远地看着黑发年轻人伸着脖子狐獴似看来看去蠢样。
雷切挑挑眉,在黑发年轻人那脑袋马上就要往这边转过来时,果断收回目光,不咸不淡地斜睨身边好友眼,略不耐烦地掀起唇角,十分冷淡地问:“你什时候变得这八卦?”
此时此刻,完全不在乎红发男人话语里嘲讽,最先看见阮向远并且非得要求雷切也看上眼号楼王权者那张面瘫脸上难得露出点好奇神情,他懒洋洋地靠在领餐窗口优哉地等着大叔拿他想要食物过来,仗着隔着人群那边人肯定看不到自己,光明正大个劲儿盯着黑发年轻人猛看——
“看见带他来餐厅人,”绥用手肘捅捅雷切,语气中充满兴致勃勃,“是那个大名鼎鼎‘白雀’哦!”
雷切下意识地用余光往那边看,隔着人群,那双湛蓝瞳眸就像是有透视眼似,几乎是眼就毫不费力地看见绥口中灰发男人,又以及,他死死地扣在某只探头探脑狐獴爪子上两根手指。
得能带起阵风……然后,刚从植物人变成活人,同时也刚从四条腿走路狗崽子变成直立行走人类阮向远,有他做康复运动有史以来走路最快次。
从三号楼到餐厅路阮向远很熟悉,想当年他还是狗崽子时候,排演那场亡命舞台剧最后几天都是直接从三号楼排演完就去餐厅吃晚餐,而阮向远还记得,当时狗崽子那四条粗腿无论怎欢快蹦跶也得蹦跶上个十五分钟才能到餐厅,这次,在睡神大爷带领下,他两条腿只用不到十分钟。
不对,具体地说,是只用八分四十五秒。
扫眼餐厅大门上挂着钟,阮向远默默在心里补充。
然后就被睡神路顺手拖进餐厅。
勾起唇角成个毫无笑意弧度,男人冷笑声,慢吞吞地回答:“那又怎样?
餐厅向是阮向远地盘,在这里,上到分餐大叔,下到餐厅后门,每个地方都令他如此自在如此如鱼得水——熟悉氛围让黑发年轻人心情瞬间变得好点点,当然,只有点点,如果不是睡神大爷死活不肯撒手话,阮向远觉得他定会高兴很多。
他被灰发男人放风筝似横着路拖到食堂,横着被拖进食堂,紧接着又横着被拖到其中个队伍后面,理直气壮地搞插队——并且插还是大板牙队。
看着睡神那张面无表情写满“就这样你咬”嚣张嘴脸,感受着背后大板牙能在人身上烧出个洞怨念目光,阮向远忽然觉得,如果在这晚餐之后他不幸地发现抠脚大汉似乎更讨厌他点,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啊。
阮向远东张西望,长长队伍排成四五列,每列都在以缓慢而令人焦心速度像是毛毛虫似缓缓蠕动前进——若不是以人类身份进入绝翅馆,上辈子都是幸福地蹲在餐桌上或者蹲在餐桌边等投喂狗崽子永远也不知道,想在绝翅馆餐厅好好吃顿饭有多糟心。
这队排得,难怪老神棍那把老骨头受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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