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赦闭上眼,狠灌盏茶。
冯管家觉得有戏,低声道:“您要留下钟少爷,本就占着理,黔安王府绝不敢同您抢。”
郁赦眸子微微动。
冯管家自顾自道:“您要是有这个心思,老奴就提前吩咐下去,嗯……要不要准备点儿蒙汗药?”
蒙汗药……
郁赦没来由想起多年前钟宛病中情形。
冯管家把换好热茶放在郁赦手边,“黔安王此番回去,怕是辈子都不会再入京,钟少爷可是够对得起宁王,那……是不是也不定要跟回去呢?”
郁赦面如沉水,没说话。
冯管家又道:“怎记得……钟少爷卖身契还在您手里呢?”
郁赦淡淡道:“是。”
“那不就得。”冯管家笑下,“自然,提那卖身契就太伤情分,可以不说这个,钟少爷本就在咱们府上住过,咱们当日……对他也不错。”
坐着。
冯管家隔个时辰再来找郁赦时,他还是那个姿势,动不动。
冯管家最怕郁赦这样双眼死寂出神,心里暗道不好,赔笑着凑上来,替郁赦换热茶,轻声道:“刚才听说,黔安王要回封地?”
“京中波诡云谲。”郁赦好似在自言自语,“他不想让宁王几个孩子被牵连,所以又要走。”
不用郁赦细说冯管家也知道这个“他”说是谁,冯管家暗暗着急,上次同钟宛聊不少,但钟宛并未放下准话,要不要留下来。
少年钟宛当时发着热,整日整日昏睡着,郁赦每次给他喂药都要非好番功夫,喂药也不能放心,钟宛烧阵冷阵热,时不时就会踢被子,郁赦整日坐在钟宛身旁看书,见他踢被子就放下书上前他掖好,这还好说,最要命是钟宛冷时候。
少年钟宛睡着后十分黏人,觉得冷就往身旁郁赦身上凑,拉扯着郁赦衣服往郁赦怀里扎,郁赦红着脸,推也推不开,又怕他摔下床,只能好生搂着他。
这人还很不规矩,烧迷糊瞎摸瞎碰,有次竟把手伸进郁赦里衣中,把郁赦衣襟全拉扯开,将郁赦气恨不得丢下他自生自灭。
自然,最后也没丢下他。
给现在钟宛灌碗蒙汗药,他是不是还同少时样,会……
郁赦语气平静:“不错?住半年,病好几次。”
“啊……是。”冯管家讪讪,转口道,“不提这个,世子自己就不想钟少爷留下来?”
郁赦静静地听着,没说话。
冯管家低声撺掇:“世子想想,钟少爷多好啊,长相好,性子好,要是能把他留在府里……”
郁赦不由得回想起前几日钟宛伏在自己怀里样子,喉咙突然痒下,端起茶盏喝口。
设身处地想,那自然是不留下来好。
去黔安做土皇帝多自在!
冯管家抬头看看郁赦,暗暗叫苦,但这位怎办?
冯管家想起郁赦前些日子笑着说要跳冰窟样子心惊胆战,狠狠心,在心里发誓来世给钟宛当牛做马,低声道:“黔安王要走……但钟少爷不定啊。”
郁赦看向冯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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