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赦心存希冀,但还是将几张银票放在钟宛屋里,怕钟宛看不见,直接明晃晃放在炕桌上。
南疆路远,去就是几个月,总要有盘缠吧?
若要出城,他个奴籍,自然也要文书,郁赦狠狠心,把钟宛卖身契也寻出来,自己又写纸路引,说明情况,将路引和卖身契叠在起,露出角,压在钟宛书案镇纸下。
郁赦把这些东西摆很显眼,
少年郁赦自己也说不清楚,究竟是舍不得让钟宛去封地受苦,还是舍不得这个人。
心里有些话呼之欲出,又不知该怎说。
两人貌合神离相互打好几天太极,郁赦记得钟宛有天突然跟他说:子宥,上次把你亲事搅黄,觉得很过意不去。
少年钟宛顾左右而言他,结巴道:“但现在想想,文国公孙女也很好,将来……你可得找个更好小郁王妃,不然就太对不起你,若知道你婚事不如意,不心安。”
郁赦也磕巴下,“好,……定然找个更好,不让你惦念。”
冯管家是真不懂:“世子明明是在意钟少爷,为什总这若即若离?钟少爷不知哪天就要随黔安王回封底,您再这样……”
“下去吧。”郁赦不耐偏过头,“困。”
冯管家叹气,替郁赦拿条毯子盖上,退下。
好会儿,郁赦慢慢地睁开眼,十分不适按按太阳穴。
先是在宫里跟宣琼闹场,回来又在钟宛床畔生生坐夜,他是真困。
管家来跟郁赦回话。
郁赦躺在贵妃榻上,半阖着眼。
他昨晚夜没睡,这会儿眼下微微发青。
郁赦听到冯管家脚步声,没睁眼,“送走?”
冯管家躬身:“送走。”
少年钟宛闻言安静许久,低头笑下,轻声道:“如此,就安心。”
郁赦隐约觉得钟宛神情不对,要细问他,又不知如何开口,两人不尴不尬好几天,说话总是这样没头没脑。
郁赦猜不到钟宛何时要走,担心他独自去黔安不安全,想开口问问他,要不要自己派人送他,又不想主动提起。
万钟宛并不要走呢?
万钟宛只是忧心宣瑞,过几天,又同往日样呢?
郁赦原本什都没想做,只想去看看钟宛,但那个不知死活东西偏偏在梦里瞎叫人,郁赦没忍住,就……
郁赦闭上眼,静静心。
郁赦昨晚看着钟宛,忽而就想到七年前,钟宛走前夜。
那会儿宣瑞袭宁王位,已带着弟妹前往黔安封地,钟宛得到消息后日夜坐卧不宁,心神恍惚,少年郁赦心里明白,自己留不住他。
郁赦那会儿看着钟宛心里就难受,心里明白自己父王坑害他,自己不该强留他在身边,但又舍不得。
郁赦嘴唇动动,似是想问什,但没问。
冯管家揣摩着郁赦心思,主动道:“钟少爷早上起来吓跳,问半天,问世子昨天是不是去找他,在他房里呆多久,老奴照实说,钟少爷……受惊不小。”
郁赦像没听见般。
冯管家半吞半吐,“这得亏是钟少爷脾气好,什都不往心里去,要是个心窄,您这样把人拐来又打发走……怕是要真动怒。”
郁赦淡然:“动怒就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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