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钟宛再开口,郁赦不耐烦道:“闭嘴。”
钟宛只能老老实实接过药碗,皱眉几口咽下去。
郁赦冷冷看着钟宛,从衣襟中摸出个小荷包出来。
钟宛茫然。
郁赦从荷包里捏出粒什,钟宛没看清,就被郁赦将那物塞进嘴里。
钟宛突然想起什来,心中大恨。
病以后,就没亲!!!
钟宛头越来越热,他迷迷糊糊想,两钱次,三钱次张口……自己若是命长,同郁赦长久牵绊下去,勤勉刻苦点,过不多少年就能把这债还清,还清之后呢?再亲话那不是还能挣点银子?
两钱那也是钱啊……
钟宛扣扣索索算着账,感觉有人进屋来,钟宛浑身都热起来,他费力睁开眼,眯眼看看……天已经黑透,屋里灯火暗淡,钟宛又烧迷糊,没看出来这是谁。
刑部大牢里趟过三月,满身锋芒身傲骨仍未被打磨圆滑,回黔安那日正是钟宛十七岁生辰,十七岁钟宛,见宣瑞眼神闪烁唤自己“钟宛”时,见老太医戒备看着自己就差把“贪生怕死不忠不孝”挂在脸上时,薄唇抿成条线,将腔怨气咽进肚子里,半句不曾解释。
有什可解释?片丹心自有天地鉴知,天上父亲母亲看见,宁王宁王妃也看见。自己也老大不小,过这生辰,就是个大人,同个孩子和老糊涂东西有什可说?
钟宛自嘲笑,谁还没个少年狂妄时候呢?
后悔药吃不得,真能后悔,当日回到黔安后,自己拼着让宣瑞疑虑到底,也要先把那个昏头昏脑老太医宰,也不至于后来……
钟宛嗓子痒,咳起来。
是块饴糖。
不知是不是方才那个梦缘故,七年前记忆山呼海啸汹涌扑来,钟宛心口狠狠疼下,逼得他眼眶红。
钟宛不想让郁赦看出来,他翻个身,偏头把脸埋在软枕中,声音微微发颤,“什糖啊,怎这甜……”
钟宛闭上眼,听郁赦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气,“什时候病?”
钟宛咳起来。
郁赦咬牙道,“不舒服不知道早说?!”
钟宛清醒点,笑:“也没察觉,你离远点,别让……”
郁赦转身出去,不会儿太医来,给钟宛诊脉,又出去,再过会儿,郁赦端着药碗进来。
他摸摸额头,好像是有点热。
折腾天,可能又要犯病。
钟宛不敢托大,出卧房,走出来推开房门,让院中侍奉仆役跟冯管家说声,自己可能病。
钟宛回屋点上盏小灯,躺回床上,苦哈哈发愁,最好能快点吃药把病压下来,还不容易混进黔安王府,还不知道能赖几日,再因为生病平白耽误时光就不好。
自己若是病起来,也不知道冯管家还肯不肯让郁赦来看自己……郁小王爷身娇肉贵,被自己传上就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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