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赦淡淡道,“等下封折子送来,连着这封,再搜罗搜罗之前……凡是同此事有关书折,无论何时送来,全收在起,起放在最要紧那匣书折中,起送去面圣。”
孙阁老心中咋舌,郁小王爷年纪不大,来内阁混没几个月,已经学会这些老阁臣毒辣手段。
这声势浩大送上去,崇安帝若误以为宣琼被禁足还能勾结百官,那必然是不会放他出来。
“王爷,王爷?”
郁赦回神,合上手中书折,对孙阁老温和道,“大人请说。”
孙阁老笑,“没什,只是这份折子,想让王爷看看。”
郁赦接过来,孙阁老道,“御史台今天上书说,五殿下禁足已久,也有悔过之心,他们奏请皇上,看是不是解五殿下禁。”
孙阁老有意卖郁赦个人情,轻声道,“皇上今日精神不济,朝会上露个脸就回后宫,可能没心思看这个,今天要紧折子不少,这份折子……可送,可不送。”
他脑子里全是昨晚事。
琐碎些小事他确实记不太清,但有关钟宛他都记得。
每个细节都记得。
几个月前,托太医根治钟宛病时,郁赦问过太医,他这病还能不能好。
这话冯管家以前也问过,太医当时说脑子里事,没法打包票,只能长年累月安静修养试试。
可也是,罢。”
家将看着钟宛满不在乎样子,实在安慰不下去,将钟宛扶上车后勉强道,“还有就是银钱上少爷也不用担心,除他们带去那些,世子还特意让随行心腹带不少现银,总之……总之什也短不。”
钟宛心中软,笑下,又有点心疼郁赦。
殚精竭虑跟这些穷凶极恶人明争暗斗就算,还要分心料理这种小事。
这人整天在内阁临渊履冰,不知有多辛苦。
郁赦细细把书折看遍,表情平静,“送去。”
孙阁老诧异,不等他说话郁赦又道,“只是不能这送去,同他们交代声,说这份折子写不够详尽,表述不当,让他们好好写封回来。”
大臣们折子写词不达意,由内阁拦下让他们重写这是常有事,孙阁老点头,“好。”
郁赦又道:“等他们再送来后,还要劳请孙大人件事。”
孙阁老道:“王爷请说。”
可那次太医又说,最康健年纪里,有些病疾身子自己本身就会慢慢修复,他又许久不曾吃过药,体内毒素日比日少,逐渐转好也很有可能。
郁赦当时没往心里去,这会儿却有点信。
昨夜他明明犯病,可有关钟宛点滴,他却全记得。
包括钟宛说那句“你忘,就明天再做次,后天再做次,大后天再做次”。
郁赦于内阁首席正襟危坐,认真思虑今晚回府要不要装忘,逼钟宛实现这个承诺。
临渊履冰郁子宥,这会儿在内阁其实点也不辛苦。
郁赦今天早起后神思清明,心情好不得。
下朝,郁赦同郁幕诚走个对脸,他甚至还对郁幕诚笑下。
将郁幕诚吓不轻。
上午,郁赦份折子也没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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