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骁点点头,江德清转过身将宫人都打发,跟着祁骁沿着水上游廊绕圈,祁骁半晌没说话,忽而道:“那个百刃……”
江德清没想到祁骁还在想这事,笑:“殿下,凭他如何呢,您不是说,不管世子殿下是什态度,都耽误不您跟岭南郡主好事。”
祁骁根本就没在想同岭南婚事,让江德清岔回神儿,摇头笑:“无事,罢,夜也深,先回去吧。”
江德清连忙答应着,提着灯笼让祁骁小心着脚下,偏生他只顾看着祁骁,下桥时候个趔趄险些摔,幸得祁骁把将人扶住不曾跌倒,只是将灯笼掉在河中,江德清连忙跪下请罪:“奴才老眼昏花,奴才……”
“罢。”江德清是当年伺候武帝太监,将祁骁从小服侍到大,祁骁哪里会认真发作他,摆摆手,“
晚间祁骁陪敦肃长公主在毓秀殿中用晚膳,食不言寝不语,停箸上茶,敦肃长公主接过宫人奉上描金青瓷茶盏,慢慢吹着茶叶轻声道:“今日见过东陵白刃?”
祁骁偏过脸看向江德清,江德清会意,上前步躬身将白日间事五十说,竟将二人话重复字不差,敦肃长公主拿过帕子按按嘴角,半晌道:“他是真性子冷淡,还是有心回避你示好?”
祁骁放下茶盏摇摇头:“看不出来,或是两者兼有之?”
“按理说不应该……他虽年幼,但这些道理也该懂,他初来乍到,很需要有个人帮衬着,你是太子啊……看不透他……”敦肃长公主眉头蹙起,压低声音道,“难不成他是知道你并非皇帝亲……”
“姑母。”祁骁打断敦肃长公主话,笑道,“世上没有不透风墙,当年事知道人不少,岭南王府不是瞎子聋子,知道也不奇怪。”
敦肃长公主轻叹:“怕就是这个……若是让他们知道,难保就不会因为担心你日后不能顺利继位而故意划清界限,怕百刃是已经知道,他自然是想要靠山,但他更怕得罪皇帝。”
祁骁轻笑:“随便吧,今天想要跟他亲近意思已经很明显,现在他们许也在商议呢,要不要帮他就看他自己……其实他也没得选,除,哪个皇子敢同他结交?若不理会就直这尴尬着吧,再说……他就是不理会,也不耽误娶岭南郡主啊……”
“这倒是……多走动走动,这事儿还是跑不,若世子真有意疏远那就罢,岭南郡主可不只他姐姐个,庶出康泰郡主也是个极佳人选,呵呵……只盼着来日他别后悔,当初没作成你嫡亲小舅子。”敦肃长公主为人谨慎,万事都想办十全十美,所以才让祁骁先跟百刃通个气儿,没想到却碰个软钉子,不过还好,无关大局,敦肃长公主看着祁骁慈爱笑,“也没准他性子就是这样呢,说白,身为质子,脾气大多不会多好。”
祁骁笑没说话。
戌时后宫就要下钥,祁骁不便久坐,陪敦肃长公主两盏茶就出来,晚间月朗星稀,凉风习习,别有番景色,祁骁没乘轿辇,只沿着千鲤池慢慢往海晏殿走,江德清忖度着祁骁是近日心事重不想早睡,犹豫下低声问:“殿下……要不让他们先退下,奴才陪着殿下在这边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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