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刃将账册子合上,抿抿嘴唇,半晌道:“想起来,库里还有套金制灯盏,那上面没什逾制图纹,可以拿出去,记得那套金器也得有几十两,成色虽不大好,但五百两银子还是换得,拿去当。”
老管家看着百刃稚气未脱脸庞不由得心疼,大年下,老人家触景生情,忍不住红眼眶:“王妃远在千里看不见,她要是知道世子在这里吃这样苦处,怕是心都要疼碎……”
百刃顿下失笑道:“别说这话……”
百刃其实没觉得什,他吃苦吃惯,这点苦处和当日他以为柔嘉要嫁与祁骁时心焦比起来就要差得远,不过就是过得拮据些罢,大不他厚着脸皮,不再打赏下人,年下往来回礼也随意搪塞搪塞,反正丢是整个岭南王府人,他父王不体谅他,他也没必要咬着牙替别人撑脸面。
但听老管家这说百刃禁不住也有些难受,过年,他母亲和姐姐不知如何呢。
祁骁直在凤华宫坐到巳时才得着空出来,前面也没什差事,祁骁出宫直接去岭南王府。
如今皇城中人都以为祁骁和百刃因为柔嘉和贺府婚事才熟络起来,是以两人算是过明路,来往起来也不似刚开始那般神神秘秘,按着祁骁话说,越是名正言顺大大方方,才越不会招人话柄。
祁骁没让人提前通报,到岭南王府时门房人看见祁骁都吓跳,祁骁扶着人下轿子,淡淡笑:“孤来看看你们世子,不用通报,孤自去寻他。”
众下人心里都捏把汗,祁骁上次将整个岭南王府上上下下清洗遍场景还历历在目,众人只以为这阎王又来寻他们不是,都战战兢兢,不让通报也没人敢多话,规规矩矩侍立在旁。
知道百刃在账房后祁骁也不用人带路,自己拢拢狐裘捧着手炉路寻过去。
祁骁走进账房时恰好听到见
账房里百刃坐在案前听老管家笔笔跟他说这月账目,老管家面色不太好看,苦笑下道:“库里好东西是不少,但……也不能拿那些东西出去变卖啊,前日斗胆做主将库里那百两笔锭如意金裸子拿去换千两白银,才算是这几日亏出来窝儿填上,这才刚到小年,下面要用银子地方还多着呢,咱们库里却再没什能换钱,殿下,这……”
百刃细看账册子,刚来皇城那会儿为打听柔嘉事花不少银子,余下用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偏生他这府上账目有去处没来处,他如今没差事,没俸禄二没孝敬,就是他那五百户食邑也依旧是归在岭南那边,岭南王府在这边还没庄子,偌大王府,竟是点进项都没有,来京时岭南王只给他万两银子,虽还有王妃私下给他和这些年他积攒银子,过这小半年,也花差不多。
皇城和岭南不同,节下礼节往来实在太多,难得百刃从未经手过这些事也料理妥妥当当,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到年下,没银子。
百刃直接将账册翻到最后页,半月前岭南送来东西都记得清楚,有皮子有衣料有玩物,就是没银票。
明知道年下正是用钱时候,偏生只不疼不痒送这点东西来,百刃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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