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冯皇后心中苦笑,自己倒是皇后,但还是这样,她还是要靠着旁人来打点切。
冯皇后颓然倚在软枕上,心中哀叹,命啊。
“老太妃怎也来?!”敦肃长公主迎出来,亲自扶着淳老太妃坐下,蹙眉笑道,“可劳动不起,让哥哥嫂嫂们来趟就罢,又不是什大事,哪里敢劳动您呢。”
半年前敦肃长公主使苦肉计,责打祁骁时候幸得淳老王爷在皇帝面前进言,之前敦肃长公主并未托付过老王爷,再不想他当日能仗义执言,之后她和祁骁心里都感激很,只是面上不好说什。
淳老太妃扶着儿媳慢慢坐下来,摇头笑道:“没什,趁着这把老骨头还动,再多看看这些亲戚们。”
往年春分这日宫中都要办家宴,但今年皇帝病重,朝中人心动荡,冯皇后也没精神操办什,只是在春熙殿简单摆几桌子。
刚刚过申时,几位王爷就陆陆续续来,冯皇后心里慌,实在没精力,又不肯让薛贵妃帮着照应,只得忍耐着求敦肃长公主早点进宫来操持。
同脸灰败冯皇后不同,敦肃长公主脸色好很,简直是红光焕发,里里外外打点周全不说,其间还能跟太妃王妃们熟络说笑,不管是那得势还是破落,敦肃长公主跟她们说起话来丝毫不分薄厚,样亲切,样得体,行动不动声色,却将所有人都照顾到,冯皇后神色疲惫,坐在首位上看着敦肃长公主笑脸怔怔出神。
二十年前,这情形也曾发生过。
那会儿冯皇后刚嫁入景王府,人人都说她运气好,她自己也颇为自得,她家是新贵,只因为自己父兄得力,皇帝格外高看冯家眼,当时皇后也喜欢她,从万千闺秀中选中她做儿媳。
敦肃长公主连忙柔声嗔道:“这真是瞎说,看着您这身子倒是比以前还硬朗呢,只是……三叔伯怎样?
夫婿不是皇后亲子,这是她早就知道,但那又如何呢?夫婿从小养在皇后膝下,上有皇帝皇后疼爱,下有大公主和太子庇护,以后必定事事顺遂。
那次也是在春天,他们王府头次宴请宾客,来不少皇亲,冯皇后本准备多日,但到当天还是出不少岔子,想来也是,她个小家碧玉,从小书都没读过几本,哪里懂得皇室许多规矩,宫里赐教引嬷嬷们只教导过她规矩,何曾告诉过她该如何在这些王妃公主们中间周旋?紧张起来她连各家辈分都排不好,连连叫错人,引得众人频频发笑,冯皇后当即困窘在那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最后出来解围是孝贤皇后,当时太子妃。
太子妃也如敦肃长公主这般,举止得当,尊贵得体,引着她跟各位长辈见礼,带着她跟各位妯娌相认,太子妃身上少几分敦肃长公主凌厉,多几分柔和亲切,当真如众人所说……如沐春风,喜不自胜。
冯皇后当时心里自然也是感激,但更多是不甘心。她那会儿甚至想过,若自己是太子妃,众人定也会像夸赞太子妃样,寻出自己比旁人强地方出来大肆夸赞,同样是皇家儿媳,自己比太子妃缺不过是个名头罢,就因为差这点,所以别人才只管捧着太子妃而寻自己错处奚落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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