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皇子和里间坐着妃嫔闻言连忙起身说不敢,唯祁骁还坐着,冯皇后面上有些下不来,尴尬笑下道:“好好,家人在起吃顿饭,哪里有这多礼数,快坐吧。”
众人落座,祁骁提箸轻轻拨弄下眼前醋鱼,银筷子闪亮依旧,冯皇后悄悄松口气,谁知祁骁又将筷子放下,冯皇后安排多日,如今孤注掷,心里着急很,见祁骁这样忍不住道:“太子今日到底是怎?口也不吃,可是身子
权贵人家餐具上多银饰,像是祁骁,十岁之前所有入口东西都是拿银质器具盛着,那整套考究银质雕花小盘小碗现在还在宫里收着呢,那会儿敦肃长公主对外说太子人小力气轻,总是摔碗摔碟,没得浪费那些好东西,索性给他全用银器,随便他摔打去,皇帝和冯皇后笑笑也就答应,其中深意,不用敦肃长公主说两人心里也明白。
就是如祁骅等皇子,所用碗碟等物虽没祁骁奢靡,也多在碗口,盘底,筷子尖上包层银,而这筷子最有讲究,因为纯银筷子实在太沉,且极容易发乌变黑,故而宫中多用包银,轻便好拿,污替换起来也不至于折损过多,而为好看,这包银又分许多种,有镂空雕花,有缠龙腾纹,还有錾诗句,祁骁如今府上用就是这样银筷子。
凤华宫正殿暖厅中,祁骁不动声色打量着自己手里精致包银雕花筷子,若不是提前知道,自己还真看不出来这竟不是银。
冯皇后殷勤让人将自己面前道醋鱼拿到祁骁跟前去,笑道:“本宫记得你最爱吃这个味儿,小时候气儿能吃小半条呢,哈哈……那会儿皇上就跟本宫说,太子饭量好,以后身子定差不,是个能担当能抗事,皇上金口玉言,果然不错。”
祁骁默不作声看着冯皇后张罗,抬眸扫眼旁边桌上薛贵妃,薛贵妃脸色发白,趁人不注意时候偷偷跟祁骁摇摇头,祁骁心中淡淡笑,那日薛贵妃通风报信后他并未全然相信,直到当日晚上宫里喜祥派人来送信时祁骁才真确定,冯皇后是要用这极蠢法子夺自己命。
祁骁有时候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冯皇后就能次又次相信她还能翻身呢?连冯家老太爷都已经歇心,她怎就不累呢?祁骁心中叹息,大概真如同敦肃长公主所说吧,聪明人永远想不透蠢笨人在想什。
这日正是祁骁知道消息第三天,正赶着十五正日子,众人给皇帝请过安后天色还早,冯皇后就张罗着让众人来自己宫里吃顿“团圆饭”,祁骁勾唇笑,冯皇后也算没虚待自己,竟摆这十几道好菜,送行饭送行饭,果然与往日不同。
祁骁习惯性轻轻摩挲腰间命符,宫里事他都跟百刃说,今天出府前百刃定要跟着,想要易容后扮成小太监混进来,祁骁嘴角含笑,为让他放心自己可是颇费番功夫,最后还特特将命符戴好,百刃这才堪堪安下心来。
命符在命在,命在命符在,百刃知道自己不会拿他命犯险。
冯皇后见祁骁只是出神也不动筷子心里着急,勉强笑下道:“太子……怎这是?可是菜色不合口味?唉……你父皇病直不好,本宫也就没那多心力张罗这些,委屈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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