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年见她犹如风中残烛,脸上讽意更浓,背着手几步走到她身旁,弯腰小声道:“还想让你,看着登上帝位呢。”
对方被他气得七窍生烟,偏偏身不由己,不能将眼前这人生吞活剥,恨得整个身躯都在扭曲颤抖。
步年直起身,对两位女子道:“好生照顾太皇太后,不要让她太激动。”
两人低眉垂眼道:“是!”
步年最后看眼形容腐朽太皇太后,眼里没有大仇得报快意,只有种冷漠平静。接着,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消失在仿若冷宫寝殿内。
青年放下沉重弓弩,脸上闪过抹真切喜悦。
***
昏暗大殿内,冷清死寂,角落还挂着未撤去白绫。烛塔摇曳,往日喜庆红烛也都换成白色。
只黑靴跨过殿门,踏上光可鉴人石砖,缓缓朝着精致奢华凤榻走去。
雕刻着百鸟朝凤图案凤榻两边,分别跪着名穿着素服美丽女子。她们见到黑靴主人,纷纷恭敬地拜伏行礼,异口同声道:“参见上将军。”
***
左翎羽将颗苹果顶在脑袋上,不断倒退直至背靠上稻草靶子。
他站定朝前方大声喊道:“这个距离行不行啊?”
身骑射装束,显得尤为飒爽青年右手持弩,通过望山瞄准左翎羽头上苹果,闻言笑道:“行。”
左翎羽不太放心:“莲……赫连艾你行不行啊?可别射歪!”
朝堂成摄政王与上将军斗法道场。甘焉拥有江湖势力支持,而江湖人士,某个程度也代表着定“民意”,社稷以民为本,民为先,不可小觑;步年更不消说,手握虎符,拥有着绝对兵权,帮武将从老将军跟到少将军,早已是出生入死交情,可谓牵发而动全身。
小皇帝成傀儡,天下便如棋盘,鹿死谁手,到这个份儿,已不看哪位棋手谁下得更好,而是看谁先出错。
莲艾捧着书本在葡萄架下纳凉,他现在已认得很多字,普通书都能顺利地读下来,只是遇到艰涩内容还不能完全融会贯通,需要再问别人。
这年来,赫连家待他很好,从来只有亲人关怀,没有亲人严厉,对他过去更是绝口不提,就怕
步年停在她们面前,毫不吝啬地给予褒奖:“你们做很好。”
床上枯瘦老妇闻言满含怨恨地看向他,还能动条胳膊颤颤巍巍抬起,指着他像是要说什,却因为半边风瘫口不能言,只能无意义地发出些古怪音节。
步年立在原地冷冷看她,直到她无力地垂下手臂,只能像条癞皮狗样吃力地喘气,他才露出个轻浅笑来,似乎极为满意。
“太皇太后还是要好好休息,不然恐怕寿数难长。”
老妇凹陷眼睛怒视着他,像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声音。
青年听他叫自己名字,抿抿唇,轻声说句:“行。”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
时间点点过去,忽然,风向发生变化,青年感受下,找准机会扣动悬刀。
利箭随着弓弦轻鸣疾射而出,眨眼间便将左翎羽头顶上苹果射穿。
左翎羽原本闭上眼睛倏地睁开,惊喜地摸向头顶,摸到手粘稠果汁。
他朝青年挥挥手臂:“成功!百步穿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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