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之
幸，失之命。”话音落下，他便将手中药丸
口吞下。
宋瞧又急又气，却也无可奈何。
***
莲艾从未想过步年会拒绝自己为他试药。在他看来，步年就算心中有他，也只是很小
部分，没有苍生重要，没有国家大义重要，更没有他自己性命重要。
他们个是云，个是泥，云能拥抱尘泥，不怕染黑自己，便已是泥幸运。
说罢他摸到眼前瓷碗，捏起颗白色药丸就要往嘴里送。
“将军！”宋瞧今日正巧在宫里当值，将军府人来请梁绍时，他也在场，听要准备解药就觉不对，快马将梁绍送到将军府看，果然不出所料，出
大事。
他并不赞成步年冒险，虽说这样想可能有些冷血，但比起莲艾来，将军性命确更为重要，无论是对大祁百姓，还是对他们这些武将来说。所以就算要试药，他也希望由莲艾来试。
步年手顿在半空，却没有等他继续说下去。
“知道你想对说什
。”步年沉声道，“亏欠他良多，如今决不能将条命也欠给他。”
头破血流。
“所以……你们就让她去？”他声音像幽魂，冰冷而麻木，“让个女人，来保全们安危？”
他这话太诛心，三师兄噎，说不出话。垂下眼，这些天憋屈让他也不再冷静客观，他忍不住小声道：“你以为们想吗？阿雪最想保全不是们，是你这棵左家独苗啊！”
左翎羽怔然半晌，脸上露出茫然脆弱表情，仿佛阵风就能将他吹散。
“原来如此……”他大彻大悟。
这世间有没有“莲艾”，不会有任何影响，可这世间若是没有“步年”，大祁疆土谁来守？百姓们谁来护？天子又有谁来看顾？
那个在阳光灿烂午后打马游街，被鲜花香帕包围，被赞誉荣耀笼罩少年将军，心中装得是家国天下，是时和岁丰。
他人生本不该有莲艾存在，这是他计划外插曲，从此却变得与他生命密不可分。
左翎雪说得对——成就大业便要懂得取舍，这是他直以来信条，也是继承自他父亲做事准则。
可她并不知道，他大业到底是什。
当天子昏聩，*佞横行时，他便杀天子，除*佞，还大祁片清白世道。小皇帝若是个扶不起阿斗，他也会想办法在天浮寺役中叫他“遇刺身亡”，再取而代之。然而小皇帝虽稚嫩年幼，却并不是个不辨忠*，不体恤民间疾苦纨绔天子。他身上没有先帝影子，步年相信在陆相教导下，他将来必定会成为个明君。
甘家气数未尽，龙气不绝，他却身中奇毒，命在旦夕。这或许就是老天给予他警示……
他没再多话，转身走回先前坐着地方，默然无声地端起早已冷掉汤喝下去，就连汤水顺着他唇角流进他衣襟，他也毫无所觉般。
***
“将军可想清楚？”梁绍将焚天两颗解药放在只莹白瓷碗里，推到步年面前，“要是选错，那便是回天乏术，在世华佗也救不。”
瓷碗里白红两颗丹药只有成人指甲盖那样大，颗对步年是解药，还有颗却是吃就死毒药。
步年浑不在意：“救不就救不，要是选错，便是天意不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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