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错就改,厚脸皮蹭过去挨着挤着霍显坐下,小声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从来没想过要招陆丰为驸马,他不合适,骨头硬要命,面冷心冷,又是陆家大公子——”
陆丰父亲陆国华是内阁大臣,权势滔天,观月帝不可能让这样家族再有受宠皇子下降增加势力,而陆国华也不可能让儿子娶个不男不女性别定义成迷正妻。
他俩不可能。
姬廉月将利弊掰开来跟霍显分析,他是不可能和陆丰有什——
谁知道大概是他表达能力不太好,霍显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姬廉月口气说完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哎哟,这他娘不是暗示,霍显软骨头,面冷心软好妥协,背后没势力,没爹没娘……
马车哒哒地往外走。
霍显不说话,姬廉月却憋不住,抬脚踢下他:“今儿多亏陆丰才找回场子,你改日见着好好谢人家。”
“……”仿佛听见什荒谬话,男人掀起眼皮子扫眼姬廉月,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在演戏,“谢他什?”
“本来应该是你护着砸场子。”姬廉月嘟嘟嘴。
居然为这个。
霍显没觉得自己有多酸,反正锦衣卫不来,他也能带着姬廉月从这全身而退——至于砸客栈这种事,他自认为没有那个义务纵着姬廉月乱来,外头编排他们故事够写几本册子,没必要还给人家来个“快乐番外篇”。
有鹰犬效劳,那小小云来客栈果然在太阳落山前就被砸得毛都不剩,没有片全乎瓦片,房顶都叫顾阳抡着不知道从哪搞来流星锤砸得稀巴烂……
客栈老板站在旁边目睹全程,从哭天抢地到灵魂出窍,最后店门口摆着“状元菜”牌示被陆丰抽刀干净利落分为二时,他“嘎”地下倒吸口凉气,两眼番两腿蹬——
“气死啦?”姬廉月惊。
顾阳凑过去探个鼻息,撇撇嘴:“晕过去而已。”
姬廉月小心翼翼打量霍显数眼,见他额角青筋狂跳,似乎是随时想要掌劈死自己——
心中心虚,蹭过去抱霍显臂膀,
霍显懒得提醒他今儿要不是他在,他那张如花似玉脸怕是早就被掌柜劈个稀巴烂……
他是不屑跟他争论这种,显得他多在意般。
男人只是冷笑:“后悔?公主殿下大可以休书封赠予在下,改嫁陆指挥使,在下感激不尽,大家皆大欢喜。”
姬廉月其实也就随口说,只是觉得今天陆丰确实威风过霍显,有些不太高兴——眼下见霍显这种反应,也是醒悟过来自己大约是说错话……
哪个男人愿意听别人抱怨自己“不行”?
“哦。”姬廉月又松口气。
“杀鸡儆猴”闹剧结束,至此大概整个京城再也不会有哪家客栈老板还敢打着“百家争鸣”旗号招揽客人,姬廉月满意地拍拍手,给陆丰和顾阳道谢,这才慢吞吞爬回王府马车。
对闹剧不感冒,霍显早就上车闭目养神去。
这会儿已经睡醒觉,姬廉月在马车下面站着时候他就睁开眼,马车宽敞,中间茶几煮沸壶茶,壶盖被滚水水蒸气发出轻微声响。
姬廉月搓着手上马车,坐稳,自己给自己倒杯茶,眉眼之间被冻出来寒气散去,他从茶杯边缘扫眼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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