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廉月懒得理会她暗示,在明悦脸上越发尴尬,几乎是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时候,公主殿下出乎意料地没有像以往样出言讽刺,反而是拂袖子,倒扣酒杯:“乏。”
月下观人,甚过灯下看美人,如今姬廉月身着深绯宫装,面带微醺,唇角上勾,双眼朦胧仿若带着水色,猛地眼,倒是很有些叫人失神艳色。
且自带威严与震慑。
满席贵女,无人敢言。
在宫人搀扶下,他慢吞吞站起来,弹裙摆不存在灰尘,转过头冲姬宴月点点头:“去前面看看,免得父皇找不着,又要拿同女人扎堆来开刀。”
姬廉月第三杯梅酒下肚,烈酒滚过喉咙,又在胃里烧开来,三杯两酒,顾不上吃菜,如今眼角微微泛红……好在如今用京城中流行“哭月妆”,便是鼻尖、眼角皆用胭脂抹开,微泛红,女子楚楚可怜,惹郎君怜爱。
倒是叫真正泛红遮掩得干干净净。
微微上勾眼角中含着恹恹笑意,姬廉月含笑瞧着将他姑姑揽着有说有笑明悦郡主,年芳十六,倒是娇俏可人……如果不是明里暗里跟姬宴月打听皇帝是否有意让前驸马再另娶正妻,可能会显得不那讨厌。
当听见明月郡主笑着道“今日霍将军归京,途经白鹿居,恰巧明悦在其中”……姬廉月收敛笑,轻轻清清嗓音。
明悦郡主听响动,脸上僵,原本有些不满,转过头看发出声音人是姬廉月,顿时又有些面色发白。
怒极,脸上反而不显,霍显入宫稍作修整,便出席夜晚专门替他准备接风洗尘宴。
这是场出席排场堪比年宴晚宴。
净朝自开国至今经历八位帝皇,几百年基业,版图步步扩大,至近三代北方边境外族养精蓄锐,不可轻举妄动,是以为百年来,对外政策多以“姻亲”“安抚”“通商”等手段维持和平。
偶有城池划分,亦有来有回,版图变动并不明显。
久而久之,北方边境部族如同被掩饰在盛世太平之下脓疮,轻易揭不得,奈何又越捂越烂。
“你父皇今儿心情好,才没空管你这些遭殃事儿。”姬宴月掩唇笑,又像是不耐烦似扫扫手赶他,“快去吧
因为这微微动响,周围也都安静下来,众贵女纷纷看好戏似转过头来——以往无事,谁还不是见姬宴月碍着她名声绕道走……
如今有事儿想要打听,这明悦便仗着郡主身份,稍微和姬宴月沾亲带故便霸占着不放。
哼,虚伪!
如今见姬廉月像是有话要说,贵女们谁不知道这位厉害,当然是等着他给明悦个下马威。
姬宴月也看向姬廉月,倒是真正含笑瞥他眼,仿若在说:作什?前夫还不让人说?
如今,这心腹大患,终于还是观月帝这得以彻底解决——经此战,外族多年来养精蓄锐之精功亏篑,百年内,再无异起之可能!
这是大功德件,必然使观月帝从此在祖宗跟前扬眉吐气,名垂青史,怎能叫他不欢心!
是以,晚上接风洗尘宴上,歌舞笙箫,重要大臣和家属都到,而除却各重臣嫡子,女眷们也另开席,京城适婚贵女齐聚堂,晚宴之上,笑语欢声,低语轻莺。
——这些贵女为何而来,没人揭穿,但人人心知肚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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