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当他回首轻轻颔首,那中年人便恭敬地将门拉上。
病房里只剩下个不省人事顾容,面无表
这是怎样段孽缘——他还病急乱投医中亲手用墨子线将他们两捆在起,明明没有前世今生说法,这墨子线好像还起作用?
徐书烟正困惑不解中,门被人从外敲响。
以为是拍完电报准备和他块儿抱着哭小唐副官,于是黑发年轻人头也未抬蔫蔫地用嘶哑嗓音叫声“进”,门在他身后被人推开。
有人从门外走进来,却站在门边没有说话。
徐书烟等会儿,才发觉气氛好像不太对,结果抬头,便看见站在门口那青年——
段话讲完,顾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点反应都没有——
若是换平日,这男人当然不会允许任何人骑在自己脖子上撒欢,恐怕那犹如数九寒天刀子眼已经要将徐书烟碎尸万段,将他折磨得哭爹喊娘。
而此时此刻病房里安静可怕。
让人产生种被无形书扼住喉咙错觉。
小唐副官跑到庙里烧香去,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什,只知道他们长官差点儿死又活,光是这样他已经很感激……烧香,他就要给北方拍电报,顾容倒下这大事,瞒不几天。
徐书烟算是从阎王爷手中将人强抢回来。
只是若是阎王殿说掀就掀,天地岂不是乱章法——虽为神器,墨子线也不过在八大神器里排个尾流,若是有那等判生死,通阴阳本事,徐书烟怕不是早就把裁缝店开成全国连锁,开到皇城脚下,富到流油。
顾容生命体征稳定下来,徐书烟其实不是很清楚洋大夫说“生命体征”是个什东西,但是总归,意思大概就是他暂时不用死——
只是也活不。
在如今科学界,这样情况居然还有个专门医学用词,叫“植物人”。
那是名年轻富贵少爷。
光看他领子上那层伴随着丝丝风动就柔软散开貂毛领子,取得也是白狐腹部里三层最柔软最干净那点点白毛制成……也许他这身衣裳可以换徐书烟间铺子也说不定。
此人英俊是极其英俊,只是唇过红,面色过白,眼看上去很容易让人想起棺材铺里总摆着纸人,阴气沉沉。
——总来说,整体叫人感觉不是那愉快。
青年身后立着个长得很是体面管家样中年人。
徐书烟思绪飘得有些远,但是挡不住每当他双眼看向死气沉沉顾容时,整个人都黯淡下来——
就像是胸口上压块巨大石头,他没有办法好好呼吸,恨不得当初被石头砸到死去是自己。
他不喜欢欠人情。
尤其是欠顾容人情。
你看,当初骗顾容之后他就用条腿还债,原本以为两人再无瓜葛才勉强快活些……如今却又要牵扯不清。
“还‘植物人’,给你浇点水,你能睁开眼再说几句话把气死不?”
趴在病床边黑发年轻人伸手点点男人鼻尖——
“外头兵荒马乱,倭贼就要攻入城里,白初敛在外面拼死拼活……你躺在这,你好意思吗?”
说到这,他话语顿,又自顾自轻声嗤笑声。
“忘记,你向来是脸皮厚,恐怕是好意思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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