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挺冲啊,出事?来喝酒?”
电话那头是萧泽朋友江桥,他应声便挂断电话,接着起身就走。他可受不这老糊涂和小神棍,简直侮辱唯物主义和科学发展观。
走之前没忍住叮嘱句:“姥姥,请顿早茶就得,输钱能忍,骗钱忍不。”
萧泽已经走出茶楼大门,林予摘下墨镜往桌沿上趴,恨不得来场泪漫金山。他压抑、悲愤、委屈,哼哼唧唧地哭诉:“姥姥,不是骗子。”
孟老太摸他后脑勺:“姥姥知道,别理你哥哥,他横惯,就那副德行。”
林予眼鼻通红:“没妈……”
萧泽郁闷到极点,没妈不起吗?
老二少进附近茶楼,孟老太扶着林予,萧泽跟在后面。三人叫满桌点心,外人看着倒真像两兄弟陪着姥姥吃早茶。
孟老太嘘寒问暖:“吃这个,快给讲讲,你姥姥和你妈后来怎样?”
“后来……”林予戴着墨镜飙泪,瘦削肩膀耸耸,“农忙时候姥姥在玉米地里走,妈身体也不好,比姥姥走得还早……都不记得她长什样……”
林予这三言两句犹如道霹雳惊雷,周遭人刚反应过来他是个盲人事实,紧接着又被他身世之谜吸引注意力。
萧泽瞪着眼前这个半大孩子,想直接把人扭送到派出所,正正社会风气。孟老太捂着胸口,盘算圈没想起来自己离开好些年闺女有什姐妹,那外孙怎会有表弟呢?
“老孟!你走运!林老师居然是你外孙!”围观群众很兴奋。
“是个屁。”萧泽盯着林予,把手上残疾人证明丢给对方,“行骗到头上,不想挨揍就麻利滚蛋,少他妈忽悠老头老太太。”
林予擦干眼泪,双目空洞地望着前方:“姥姥,你插队下乡那年是不是住在户姓董人家里,那家姑娘经常做饼子给你吃。”
萧泽确实横惯,家庭条件优越,自身条件也优越,在单位是队长,向高标准严要求,活二十大几岁从没怵过谁。
但
孟老太心疼极:“小月姐命苦啊,囡囡和娇娇样,让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怜你和小泽没妈疼……”
萧泽额上筋脉突突直跳,吞进俩虾饺压压。
“姥姥,”林予拿着筷子,边哭边塞个红薯糯米糕,“姥姥经常讲你和娇娇阿姨,还说娇娇阿姨生小哥哥,让以后和哥哥起玩儿。”
孟老太给林予擦眼泪:“你小哥哥已经成大哥哥,他又高又帅还有钱,以后有困难就找他。”
萧泽正欲发作,手机突然响,桌对面哭声终于停止,仿佛在等他听电话。按下接通,他仍盯着林予,冷冷地说:“喂?什事儿?”
“回城以后你还经常寄东西给她,还约好以后接她来城里玩儿。你们说将来生孩子,男女就结婚,都是男孩就做兄弟,都是女孩就做姐妹。”
孟老太赶紧握住林予手:“老师,你算出来?”
林予又开始哭:“半是算,半是听姥姥讲。”
孟老太难以置信地问:“你姥姥是董小月?你妈是囡囡?”
街边哭声阵阵,巡逻城管都忍不住驻足围观,也忘驱散人群,公园里保安在栅栏里张望,也关心发生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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