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组长又瞧他
眼：“这把是珍品。”
琵琶取下，楚识琛稳妥接住，欣赏地说：“如意琴头，象牙轸，样子倒是蛮漂亮。”
赵组长
脸色温和几分：“凤凰台也是纯象牙。”
楚识琛抚过琴身缝隙，检查拼接手艺是否过关，背板小叶檀纹路无暇，拂手紧固，确是把上好琵琶。
至于音色，他问：“可不可以试弹？”
彭昕问：“您自己去？”
沟通不畅，急就容易崩，必须耐下性子，项明章今天休息，来趟就当逛街
，说：“
看看琴，你回去吧。”
小雨下得欢，几步路沾湿宽阔双肩，项明章推门进去，抬手拂掉衣服上水珠。
等抬起头，他眼看见楚识琛。
整间琴行开阔雅致，琴筝阮笛萧，罗列分明，东边是面琵琶墙，楚识琛仰首立在墙前，气质与四周极为融合。
楚识琛下车，立在楼前惶然不敢移动，怕是海市蜃楼会消失不见。
他要找地方，竟然是复华银行旧址。
楼身翻修多次，补过漆，墙面细看有些斑驳，二三层改成咖啡馆，楼是间中式琴行。
楚识琛恭谨地推开门，仿佛怕惊动故梦。
街尾，辆凌志减速驶来。
决心般在桌上敲两下。
待万事俱备，静候到星期六。
阴天，黎明时分飘起小雨，楚识琛穿件浅色衬衫，倍显单薄，吩咐司机载他到欧丽大街。
驶到街区附近，道旁老树有近百年，高楼之间夹杂着些洋派老建筑。
楚识琛感觉眼熟，问：“那栋房子什
时候建？”
赵组长说：“当然可以。”
试琴区域正对琴行大门，楚识琛抱着琵琶坐在圆凳上，背后扇雪白屏风映得面容素净，他调调琴轸，轻轻拨琴弦。
项明章避不开，本能地循声而望。
许久不弹，楚识琛手生，开头触弦缓慢。
他脚下是复华银行大厅，那时人声鼎沸，迎来
他回头看到项明章，并不惊讶，当作不认识，扭回去继续看琵琶。
项明章疑惑，楚识琛为什会在这里？
待客区坐着七八位熟客在饮茶，赵组长陪着聊会儿，走过来，不太热情地招待生客。
他打量楚识琛，年轻，不像喜欢这些乐器，估计是好奇进来逛逛，问：“需要介绍？”
楚识琛看得差不多，指向其中把，说：“劳烦帮拿下来。”
彭昕握着方向盘，朝后视镜瞥眼。项明章坐在后排，他事情多，前阵子没顾上，现在腾出手研究这个项目。
银行选型组负责人姓赵，业余爱好琴歌诗赋，妻子经营家琴行，夫妻俩经常在休息日举办文艺沙龙。
这位赵组长性格高冷，很难约，普通见面他嫌俗，有几家公司派人“以琴会友”，被他讥讽门外汉附庸风雅。
彭昕把车停在正门口，说：“项先生，就是这儿。”
项明章道：“你不用下车。”
司机回答：“那可久，这片好多民国时期留下老房子。”
楚识琛讶然，他以为城市日新月异，没想过旧迹被保存下来，他惊喜地发现，这曾是他每天上班经过街道。
不远处，栋棕黄色四角洋楼，扇形窗户，三层高。
楚识琛双目圆睁，难以置信。
驶近，汽车在街边停下，司机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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