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明章习惯,白咏缇不关心缦庄外世事,哪怕是围绕在他身边发生,哪怕他再久没来,流程向来如此。
他低头吃饭,越嚼越食不知味,索性提前撂筷子。
母子二人互道晚安,项明章回卧室洗个澡,许久没来,床褥崭新,散发着比酒店更陌生味道。
他靠着床头,精美房屋没有丝人气儿,屋外天
道拱形门连接小餐厅,照顾白咏缇起居青姐送来吃,说:“项先生没用晚饭吧,来趁热吃。”
项明章早就饿,洗手落座,拿起筷子却不知道夹哪道菜。
白玉柳芽,青瓜粟米卷,芹叶翡翠丸子,只有笋干小笼包不是绿。
白咏缇信佛,习惯吃素,厨房没有荤腥食材。项明章勉强填填五脏庙,说:“带几瓶蜂蜜。”
青姐从购物袋里拿出来,说:“瓶子真可爱,您上次叫人送来红茶也包得特别漂亮。”
他们关系是上司和下属,连朋友都算不上,界限应该分明点。
项明章驱车沿环江公路奔驰,渐渐偏离市区,缦庄在城郊,是片依山而建私人庄园,抵达时已近凌晨。
缦庄内百分之七十是园林,南北两块建筑群,项明章从北门开进去,把车随便停,拎着购物袋迈入座幽深宅院。
他沿着地灯走过曲折回廊,最后道弯通往主客厅,门提前打开,个衣着朴素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口。
“明章?”她冲廊下身影叫道。
楚识琛扭过脸:“你母亲?”
项明章直视着前方:“是啊,楚太太认识。”
楚识琛上次去项家没见到项明章父母,家庭聚会为什会缺席?刚才电话里称呼是“白小姐”,难道项明章父母分开?
后半程无言,项明章把楚识琛送到家门口。
下车前,楚识琛说:“谢谢你送回来。”
白咏缇对华服首饰不感兴趣,深居简出也不缺什,项明章便经常送点好看吃食,或小玩意儿,来讨她欢心。
“都是别人送,借花献佛。”项明章道,“妈,你记不记得楚太太?”
白咏缇想想:“记得,楚太太很开朗,特别爱笑。”
项明章说:“她儿子在那里上班。”
白咏缇点下头,没询问来龙去脉,没接腔往下聊,她湛默地坐在圆桌另侧,单方面终止母子间闲谈。
“是。”
项明章答应着,快步走近,抬手拢紧对方身上披肩:“妈,没打扰你休息吧。”
项明章母亲叫白咏缇,五官艳丽深邃,尽管上年纪,又素面朝天,依旧能看出大美人风华。
她浅浅笑,说:“没有,抄经呢。”
项明章揽着白咏缇进屋,偌大客厅表面上典雅,实际只觉冷清,桌上摆着文房四宝,张抄好经文墨迹半干,密密麻麻,就“阿弥陀佛”算常见字。
项明章心情不错:“代向楚太太问好。”
楚识琛便说:“也代向伯母问好。”
“不用客气。”项明章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把蜂蜜匀她两瓶,她得谢谢你。”
楚识琛后退两步,目送项明章绝尘而去,他回到家,别墅里留着排照明暗灯,主卧套房倒是灯光大亮。
楚太太还没睡,楚识琛去房间问候声,他虽然对项明章家事有些好奇,但并不想打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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