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识琛烧得嗓子疼,缓慢道:“听见你骂。”
项明章挑眉:“又没出声,你会读心术啊?”
楚识琛说:“诈你下,你真骂?”
“你不该骂?”项明章道,“让你找周恪森,负荆请罪也只是抽几下,你怎干?”
楚识琛说:“不敢自比廉颇。”
重点是,项明章看就做惯主,哪怕在陌生地界,也不会跟谁讲究“客随主便”那套。
大晚上,拉扯浪费时间,周恪森答应项明章安排。
病房里只剩滴答输液声,项明章脱掉西装,抽领带,把衬衫袖口挽起两折,去卫生间拧湿条毛巾。
他坐在床边给楚识琛擦脸,两颊,双腮,本就是骨相立体薄脸皮,三天不到又瘦圈。
深夜气温降至零度以下,项明章无法想象在外面站宿会是什滋味。
医生把圆珠笔拍在桌上,“啪”声:“不想活啦?跑们黑龙江寻死来啦?!年纪轻轻,珍爱生命懂不懂!”
楚识琛吓跳:“懂……”
项明章脸色冷过河面浮冰,开口低八度:“医生,先帮他退烧吧,明天安排他做详细全身检查。”
楚识琛说:“——”
项明章直接打断:“你暂时没有话语权,听话就行。”
“来哈尔滨玩儿可得穿厚点,每天都有冻出毛病。”
周恪森担心地问:“严不严重?这孩子昨晚在外面站宿。”
医生吃惊道:“胡闹,不要命?”
项明章变脸色,当着人不好发作,扣着楚识琛肩头重重地捏下。
楚识琛倒吸口气,不知道在找补给谁听:“穿得挺厚,没什大碍。”
项明章道:“廉颇老矣,尚能顿三碗饭,等你老,得风湿病关节炎。”
楚识琛:“……”
“没跟你开玩笑。”项明
盛夏时节,楚识琛依旧身正装,连胳膊都没露过,永远要喝热咖啡,可是为达到目,居然敢在哈尔滨跳河。
真是勇敢,真是精彩,真是条好汉。
项明章在内心严厉批驳,擦拭动作却很轻,擦完脸,他捉起楚识琛只手,路上没注意,这才发现细长手指又红又肿,手背连血管都看不见。
刚碰,楚识琛疼得睫毛轻颤,醒。
项明章俯身问:“要什?”
晚上要留院观察,开间单人病房,很整洁,楚识琛去卫生间换病号服,浅色布料衬,他皮肤透着灼热高温。
等输上液,楚识琛平躺在病床上,点精神都没有。
周恪森道:“坐飞机挺累人,项先生,你去酒店休息吧,陪着他。”
项明章完全不是商量语气,说:“不用,留在这儿看着他,周先生请自便。”
周恪森本来觉得,他看着楚识琛长大,总比老板和下属关系亲近,但项明章专程飞来,并且肉眼可见地上心,恐怕和楚识琛之间还有更深交情。
“那也不行。”医生问,“白天怎样,什时候感觉难受?”
周恪森说:“早晨那会儿,他——”
“森叔。”楚识琛连忙阻止,否则会儿还要去骨科看肩膀。
项明章冷冷道:“早晨还干什?”
周恪森把话说完,半气楚识琛,半气自个,合起来中气十足:“……他跳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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