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说他有禅缘,问他要不要攒攒修为,他问怎攒,老管家说先从最简单开始,戒口腹之欲。
楚识琛答应每周四天茹素,他并不信佛,只是为学会克制自己欲望。
从最低级口腹之欲,到肉身凡胎七情六欲,他原本做好永远自苦自抑打算。
项明章道:“那就是有线索?”
许辽回答:“只剩些传闻,那些宅邸铺子都拆掉几十年,关于沈家后人没什消息,旁支亲戚更找不到。”
项明章有心理准备,毕竟是几辈之前人和事,又经历战乱,颠沛之后能保存东西太少,他问:“还有别收获?”
许辽欲扬先抑:“本来没报希望,就随便查,结果今天找到沈作润墓。”
项明章意外道:“沈作润葬在宁波?你确定?”
夕阳晚风,酒意激发出大半,项明章扶楚识琛进花园。
楚太太听见动静出来,惊讶道:“明章,你送小琛回来呀?”
项明章说:“们喝点酒。”
楚太太穿着丝缎夹棉长袍,楚识琛有些恍惚,仿佛看见穿着旗袍母亲,他伸出手:“妈,没醉。”
楚太太牵住他:“嘴硬,等会儿给你煮醒酒汤。”
家。
十字路口转弯,楚识琛倾斜身体撞到项明章胳膊,项明章故意低低地“啊”声,借着醉意玩笑:“撞疼,帮揉揉。”
“幼稚。”楚识琛托起项明章小臂,更幼稚地闻闻剥过虾手指,只闻见洗手液香味。
项明章侧脸凑到楚识琛耳边,小声问:“检查?有味道是不是就不让碰?”
楚识琛耳根发热,瞥向驾驶位:“项先生,自重。”
“对,而且保存得很好。”许辽说,“因为城市发展和土地规划,沈作润墓搬过几次,但大半个世纪直有家人在打理。墓园工作人员说,每年清明这家人还会来祭拜。”
项明章有种即将戳破朦胧旧事预感,沉声道:“有没有查到这家人是谁?跟沈作润有什关系?”
许辽说:“问墓园管理处,只知道这家人姓姚。”
别墅二楼卧房里,楚识琛打开小香炉盖子,点燃块迦南香放进去,白色细烟缥缈弥散,叫人心静。
楚识琛想起从前老管家,每天都要烧香拜佛,他从房门外经过就会闻到幽幽香气。
项明章松手,手机忽然振动起来,他道:“伯母,把人送到,那就不打扰。”
目送楚识琛进别墅,项明章转身往外走,掏出手机,来电显示“许辽”。
前两天,他派许辽去宁波。
走出楚家大门,项明章接通:“喂?”
许辽直奔主题:“项先生,按你吩咐查,宁波过去确有户大家姓沈,在江厦带,开几代钱庄。”
“说是钢笔和算盘。”项明章道,“楚秘书,你以为想碰什?”
楚识琛上当:“没有以为。”
他刚说完,右手被项明章包裹进掌心,半掩在堆叠大衣衣摆中,项明章说:“吃个虾都弄得人不安宁,你知不知道当时多想掐你脸。”
楚识琛纹丝不动,在心里搭腔——你又知不知道破戒?
直到楚家门外,汽车停稳,项明章才松开手,楚识琛指节被他握得泛着红,然后矜持地揣进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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