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壁灯似乎变暗
楚识琛认真道:“没关系,不怕死。”
“怕!”项明章低吼着坦白,“怕你死,怕你会受伤,怕你挨拳脚骨头断。”
他托起楚识琛下巴:“怕你流血,怕你弄花这张精致脸蛋儿,怕你再掉进这片大海,不知所踪……是在害怕,最怕找不到你。”
楚识琛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甚至不敢看项明章坚决又脆弱表情,低下眼,只看到项明章手背被坚硬靴底践踏,留下片脏污伤口。
他去摸,项明章却把手收回,垂在身畔,说:“精疲力尽,你自己靠过来。”
楚识琛语塞:“那你——”
项明章又截他话:“什叫感情用事?对你不感情用事,你就该怀疑下爱不爱你!”
楚识琛喉咙发烫,像哽着块烧红炭,说:“从不怀疑。”
“那就听话。”项明章斩钉截铁地说,“会交代项珑消息,让他们放你离开。”
楚识琛不死心:“个人?”
通电话抛下工作去哈尔滨,三番五次在失态之际被楚识琛安抚,甚至过年带楚识琛回缦庄。
项行昭大概早就猜到他们关系,车库里齐叔看见楚识琛戴胸针,便可以肯定他们情意深重。
所以如今楚识琛比过去“楚识琛”更有用,不但是整件事障眼法,也是威胁项明章筹码,就看他在乎自己命还是楚识琛命。
“项行昭不直接杀,是为知道项珑下落。”项明章道,“有项珑这张王牌,就有斡旋余地。”
两个人两条命,底牌只有张,楚识琛说:“血浓于水,你毕竟是项行昭亲孙子,还有线希望。”
楚识琛倾身,小心翼翼地怕挤到项明章伤处,外套刚碰到,项明章不知是撒谎还是从哪来股力气,紧紧地把他搂进怀里。
楚识琛伏在项明章肩膀上,侧着脸,目光描摹项明章耳廓,说:“你是个耳根子硬人。”
项明章道:“那你喜欢这样?”
楚识琛回答:“爱你。”
项明章怔着叫他:“若臻……你做会儿沈若臻好不好?”
项明章近乎呵斥:“沈行长,不信你当年抉择是这样优柔寡断。”
“好,既然你提当年。”楚识琛神色定,“1945年在海上遇难,不明不白地来到这个大千世界,偷‘楚识琛’身份,认识你项明章,没见过新玩意儿见,没尝过情爱滋味儿也尝,已经够。”
项明章道:“你命不该绝,不许胡思乱想。”
楚识琛说:“老天多赏年时间,又是海,又是船,也许是该走。”
“沈若臻!”项明章恨不能咬碎牙,“别给扯那些封建迷信,个字都不认,你死过次就好好地活着。”
项明章不为所动:“不需要什希望,要你活着。”
“你别感情用事。”楚识琛理智权衡,“提什条件你就答应,那些身外物不要就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别忘你还有伯母。”
项明章说:“到今天这步,你以为软肋只有妈?”
楚识琛当然懂,掩饰道:“伯母是你至亲,谁都比不。”
项明章继续反驳:“就算活着,以后无所有,项行昭要折磨们母子更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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