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宴会结束,宾客尽欢,项明章单独逗留到黄昏。
沈若臻送项明章到大门口,说:“最近工作繁忙,有事给打电话。”
“该说后半句。”项明章抱他下,摩挲着脊背,“有事立刻
项明章说:“伯母抱歉,是碰过。”
楚太太笑道:“说呢,小琛就算恢复记忆,恐怕还是不喜欢弹钢琴。”
沈若臻觉得团奶油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吐不出。
露台上阳光太强烈,卧室显得漆黑,沈若臻看不见楚太太表情,只见楚太太纤细手指抚过钢琴,不舍得拿开。
“妈。”他叫声。
项明章道:“是失礼,非要他带上来。”
“没关系。”楚太太笑着说,“午餐快开始,下去起吃,还是给你们端上来?”
吃饭等同于应酬,沈若臻道:“怎能不待客,躲这会儿就够,们马上下去。”
楚太太没别事情,转身先走,经过钢琴时瞥见琴盖上指印,她停下,叫道:“小琛?”
沈若臻抿抿嘴:“妈,怎?”
得沙子,他说:“觉得她会。”
项明章道:“不管怎样,你都做好心理准备。”
沈若臻深刻体会到那句,计划赶不上变化。出事前,他本想切结束后恢复真实身份,然而知晓楚识琛死因,他决定延迟,帮亦思稳定下来再说。
没想到已经“露马脚”,他身份可能提前曝光。
这切身不由己,其实他自己根本脱不干系,仿佛充满意外,又像是冥冥注定。
楚太太缄默着,似乎没听到,天空有喜鹊飞过,露台栏杆爬藤花被吹落瓣,沈若臻在漫长十秒钟里朝前走步。
忽然,楚太太语气如常地说:“你快点带明章下去,光吃蛋糕可不行,起码要再喝碗汤。”
说完,楚太太抽身离开,远去裙摆摇晃着,沈若臻有些晕眩,背后抵上项明章手掌,他方觉踏实。
后花园甬道上拼着条长长餐桌,竖列洋牡丹摆在中央隔开左右,桌子两边坐满人,熟近疏远,氛围正好。
沈若臻有意锻炼楚识绘,他简单招待几句便开始躲懒。雷律师坐在他对面,许是有意回避,整顿饭都稍低着头。
楚太太说:“小时候让你学钢琴,你不喜欢,坐不住,气跑好几个老师,你记得吗?”
沈若臻当然不记得,也不该记得,他摇摇头。
楚太太弯下腰,将琴凳推近些,又说:“几十万钢琴,顶级老师,你呀,就学会两支入门曲子。从来不练,嫌占地方把钢琴搬到这间客房落灰。”
沈若臻说:“是。”
楚太太用礼裙袖口擦掉指印:“是不是偷偷弹呀?”
沈若臻幻想过有朝日被人揭穿,曾感到担忧、惭愧,如今事到临头,他却很平和,做这久小偷,大约早已葬送羞耻心。
他认命地想,既然迟早会曝光,有人帮忙铺垫也好。
颗荔枝裹着融化奶油慢慢塌陷,沈若臻挖大块塞进嘴里,像要填补什。项明章抬手抹掉他嘴角溢出奶油,再蹭到他唇瓣上。
卧室有人敲门,沈若臻回过身。
楚太太拧开门进来,尖细鞋跟踩在地板上咚咚作响,她走到露台门框边,说:“半天找不到人,你们在楼上躲着呢。”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