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臻是有点紧张,从1945年来到二十世纪,他竟然要拥有个切实身份证明。
他不必再假借旁人名字,不必心虚,被抹除“沈若臻”三个字,在这个时代重新烙印纸上。
宣之于口,展示于人前,犹如守得云开见月明。
身份旦落实,沈若臻陪楚太太立刻向警方作证,去年亚曦湾游艇爆炸真相浮出水面,结合项明章对项行昭指证,齐叔口供被推翻,数罪并罚,严惩不贷。
期间沈若臻直住在波曼嘉公寓,两个人只猫,项明章问他会不会搬回楚家,他没明说,狡黠地反问“你在赶走吗”?
项明章当初对姚老太太交代过套说辞,字句属实,不过模糊时代年份。他告诉楚太太,沈若臻祖籍宁波,祖辈是生意人、银行家,父亲叫沈作润,到这代只剩孤身人。
楚太太并不傻,猜到他们隐瞒些细节,但也相信另有隐衷。她解沈若臻,言出必行,答应以后慢慢讲,那她不急于时。
比起父亲,她更关心沈若臻母亲,问:“你妈妈叫什名字?”
沈若臻望着这个母亲,回答他生母名姓,异常温柔:“妈妈叫张道莹,还有个小妹,叫沈梨之。”
“怪不得你疼小绘。”楚太太信缘分,“你妈妈知道你飘零无依,会心疼,收养人要尽快决定才好。”
从园区赶回来。
楚太太情绪稳定些:“明章,大中午惊动你来回跑。”
“伯母。”项明章去楚家接沈若臻那天,许多话是情急使然,“之前是莽撞,不顾分寸,抱歉。”
楚太太说:“你满心为他,反倒欣慰。”
沈若臻端来热茶,和项明章起坐下来,这三天过得煎熬,他等待楚家给他份裁决,不成想老天这般眷顾。
齐叔最终判决下来,已是盛夏。
天气预报每天都在升温,清晨早早出太阳,三辆轿车迎着灿烂阳光抵达远思墓园。
周恪森开车载着楚太太和楚识绘,沈若臻和项明章从另辆车上下来,还有辆车跟着,驾驶位是穿着身黑色钱桦。
看过字条,钱桦联系沈若臻,才知道年初发生过绑架案,知道沈若臻身份,也知晓“楚识琛”早已不在人世。
墓园里草木葱郁,
沈若臻摇头:“还没。”
楚太太问:“那你愿意让收养你吗?”
沈若臻不清楚这天是怎过,楚太太不责怪他,还要收养他,让他真正地成为家人。
第二天,项明章约律师详谈,咨询些细节,把整个流程讨论下。
楚太太着手办理收养沈若臻手续,申请、证明,需要材料不少,因为关联着案情,情况特殊,所以过程相对顺利。
接下来,他要抓紧办该办事,说:“齐叔必须得到严惩,要找警方作证,证明真正‘楚识琛’已经不在。”
项明章道:“好,明天让律师团筹备下。”
楚太太是“楚识琛”母亲和监护人,她必定要参与,说:“这个妈妈,终于能在小琛身后尽点心力。”
项明章顿须臾,思虑道:“但是若臻要作证话,要有个身份,得确定他这个人是谁。”
楚太太想起茶几上户口登记资料,问:“怎回事呀,若臻难道连户口都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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