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琼直专心开车,到火车站,他瞅准时机超过辆大巴,抢占临时泊车区仅剩处位置。
大巴急刹车,司机愤怒地按按喇叭,未果,只得重新找车位。
车上学生集体朝前栽,乔苑林头撞在前面椅背上,醒。他昨晚握着手机熬到三点半,现在困得想改签张卧铺。
临时泊车不能久停,应小琼没熄火,回头看着梁承。
梁承抓着背包,简短告别:“应哥,保重。”
应小玉道:“小琼说你要走,起送送你。以后有什打算?”
梁承回答:“没想过。”
“你是个有主意人。”应小玉说,“你跟们这些人不样,会有大好前途。”
梁承轻扯嘴角,在当下境遇里,他没设想过所谓前途和未来,免得白日梦醒只剩下空虚。
应小玉拿出封红包,叮嘱道:“多你不要,就两百块,火车上买盒饭和零食,把当姐就老实收下。”
梁承面色沉郁,说:“没有罪,也没必要跑。”
“不是那个意思。”程立业出于用词习惯,向他解释,“是说,你搬走?”
梁承知道程立业原则,不会利用职权随意调查他信息,他回答:“是,所以别再去找。”
程立业感到交织疲惫与无奈,在风声中妥协道:“梁承,没告诉你妈,个字都没说,她更不会主动来找。保证,保证不再打扰你,你安顿下来行不行?”
梁承捻着打卷书脚,用力捻平,却回弹卷得越严重。页纸能倔强成这样,何况是个人。
长林街,便利店,吴记早餐,所经之处都残存着点回忆。
他下车,径直走到电线杆下,将盖住超人二维码广告把撕掉。
暗处有星橘红火光,猝然熄灭。黑影贴着墙边从巷口拐到街上,呼出最后口烟,同时回头瞧下乔苑林扫码背影。
梁承在酒店房间里看书,手机振动,来电显示个陌生本地号码。
他接通:“喂?”
“照顾好自己。”应小琼说,“到来个电话。”
梁承拉开车门,应小琼叫住他,问:“差点忘,
梁承接过:“谢谢玉姐。”
老四说:“到新地方常联系,下次旅游去找你玩。”
“好。”梁承说,“但你别穿得像桶黄豆酱。”
老四突然解开腰带,很是感性:“你倒提醒,昨晚才说要走,没空给你买份礼物。这条皮带哥送你,路易威登!”
梁承说:“你自己留着用吧。”
他不说话,程立业叫几声:“梁承……梁承,你搬到哪?你还在平海吗?”
痛惋语气扎在耳朵上,梁承出自本能把手机移开,挂断,他不想再接任何电话,索性关机。
第二天早晨,辆破金杯停在酒店门前,梁承办理退房出来,车窗降下,应小琼朝他挥挥手。
后车厢内还有两个人,个是老四,另个是风情万种、整条街都有名美人,应小玉。
汽车走火车站方向,梁承说:“玉姐,你也来。”
“梁承。”是程立业。
梁承合上书,猜得很准:“又去蹲?”
程立业走在街头:“没蹲着,撤。”
梁承说:“不用白费功夫。”
程立业静默须臾,道:“你小子点都不拖泥带水,这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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