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承怀疑这老头以前是说书,感染力很强,听得他心头烦躁,倒车脚油驶远。
华灯亮过好几轮,乔苑林离开星巴克,漫无目地走过两个路口,手酸,脚疼,群中学生放学结伴回家,追逐嬉笑无忧无虑,他羡慕地跟着人家转弯。
后来又被跳交谊舞大爷大妈吸引,在片小广场上。他驻足发呆,瞬间消极地想,上个屁班,不写新闻,明天开始做自媒体写公众号。
走走停停流浪至夜深,气温降下来,他惯怕冷,而且累得走不动,总算招手叫辆出租车。
直驶进明湖花园大门,离家越近,乔苑林理智逐渐恢复,他搓搓脸,说:“师傅,就在这里停吧。”
宁缘街尾,黑色奔驰轰鸣着冲出若潭医院,梁承给足油,戴上耳机,给乔苑林拨打第二通电话。
半小时前,那通没头没尾电话结束,他给患者看两张胸片,等下班再打回去,机械女声说用户正忙。
此时,用户索性关机。
梁承边往电视台赶,边分析发生过什,那句崩溃大吼,根本不想让你参加……思来想去,八成是他缘故。
“傻子。”他用力按着喇叭,语调却很轻,“还是那傻。”
乔苑林用只纸箱收拾全部物品,工位光秃秃,他背着包,挂着相机和水壶,抱着箱子离开电视台。
他不想回家,也没别地方可去,就满身物件儿沿着大街漫游,模样太沮丧,迎面路过陌生人纷纷扭头看他。
他小声发飙:“看你个头啊。”
途径星巴克,乔苑林进去买杯焦糖拿铁,坐在边角小桌。嘬口,好苦,他皱着脸,邻桌四个人在激情开会,而他像个被炒鱿鱼失业青年。
手机连响几声,他打开微信,组里同事包括北京出差祥爷他们,都来问什情况,问他怎会惹毛孙老大。
这晚,乔文渊和贺婕可能已经休息,汽车声响难免惊扰。如果没睡在等他,他就说临时加班,手机没电。
下车,乔苑林步伐沉重地向前走,走到楼前松口
到电视台,大门敞着,梁承几乎把车头楔进院里,吓得门卫室大爷连忙出来,看他觉得眼熟,说:“外面车不能进,你找人?”
新闻中心大楼亮着几排灯,多半漆黑,梁承问:“采访部人下班?”
“采访部人多着呢,你找人在哪个组啊?”大爷说着,“哎,记起来,你之前来过吧?”
梁承应道:“对,找人姓乔。”
大爷肯定地说:“他啊,走。抱个纸箱子,那叫委屈,脸蛋儿都耷拉到脚背,绝对被领导臭骂顿。”
看来大家已经接到通知,事情没有转圜余地,乔苑林又嘬口拿铁,真他妈,放没放焦糖啊,怎那苦。
组长直接打过来,铃音响得乔苑林头疼,他谁也不想理,任性地挂断电话,关掉手机。
为学新闻,当记者,他不惜跟家长闹翻,好不容易毕业工作,下定决心干番事业,多忙多累却乐在其中。
他想证明给乔文渊看,他理想和治病救人样高贵,他选择没错。他也要让林成碧明白,他比后来生孩子优秀,他才是最像她、最让她骄傲那个。
可是转正还不到个月,他就卷铺盖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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