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业悔恨至今,这是他生无法释怀事情,他不配以个“好警察”
卧室只剩乔苑林,他表明来意,掏出自己工作证,希望程立业接受采访。
有梁承这大个人情在,程立业不好拒绝,为难道:“是真觉得没必要,虽然退休,可干几十年警察,警察抓犯人天经地义,没什好表彰。”
乔苑林说:“英雄值得被看到。”
“算哪门子英雄。”程立业苦笑声,“是民警,辈子没接触过几宗大案,现在老,就不抛头露面装大瓣儿蒜。”
乔苑林沉默稍许,问:“为救养母失手杀人,算大案吗?”
叮咚,梁承淡然地帮他按。
开门是程怀明,刑警队长记忆力非同般,眼认出乔苑林是岭海仓库报警中学生,等看到身后梁承,他明显有些错愕。
进屋,卧室门开着,程立业在里面喊:“怀明,谁来?”
程怀明没有回答,进厨房关火端药,领他们走进卧室。床上,程立业只手臂打着石膏,腰也扭,直挺挺地躺着。
梁承踱至床边,冷淡地说:“怎没住院?”
心,搁在中间扶手箱上,乔苑林微挣,说:“他不愿意,明天登门去谈谈。”
梁承问:“要紧?”
乔苑林违心回答:“不要紧,试试而已。”
车河从高架桥奔流直下,梁承说:“你知道,你有小心思时候会抿下唇珠。”
乔苑林立即抿下,又松开,两瓣嘴唇不知该怎处置。
程立业呆住,涨得红着面:“梁承事,你都知道?”
在难闻药草气中,乔苑林仿佛已经展开场采访,他没拟过草稿,没预设角度,完全凭本能,将冒出条条问题抛出。
程立业招架着,这个刚立功老警察,回忆着十多年前甚至更早往事,报警女人,伤痕累累少年,巧舌如簧辩解男人,画面纷乱如潮。
他为什没有重视,只当成家庭纠纷,看作家长管教孩子,直到那晚,警情通知像条铁鞭抽在他身上。
可切都太晚,他来不及忏悔,却先为向他求助过少年戴上镣铐。
程立业这些年很显老,是名副其实“大爷”,他瞪着梁承看,定住魂儿,许久才重重叹出口浊气:“没做梦吧……”
乔苑林拎着箱牛奶,搁下问:“叔,你记得吗?”
程立业回忆起来:“假装捡钱小孩儿……就猜着你们认识!”激动,腰疼,却笑着,“坐,快坐。”
梁承穿着衬衫长裤,虽然扣子敞着俩,袖子折在肘弯,但不妨碍他高贵冷艳。把乔苑林带过来,他目就达到,并不想聊天叙旧。
程怀明看得出来,拿包烟,说:“屋里闷,去阳台抽根。”
片刻后,梁承说:“或许可以帮你。”
后半程乔苑林没动弹,拳头被握着,有种受人恩惠于是出卖肉体错觉……又觉得,梁承是在讨要安慰。
周六上午,梁承陪乔苑林去市局家属院,外来车辆不许进入,他们步行进去,凭记忆找到三号楼。
当年程立业给贺婕留过个详细住址,让她需要帮忙随时过来,但贺婕并没有来过。
单元门口,四楼飘出熬中药味道,他们上楼,乔苑林走在前面,按门铃之前看下梁承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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