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起茶杯盖子,拔高音量说:“亲生父母对而言,就像杯底茶叶沫子,瞧着心烦,喝到嘴里会吐,就个办法,泼出去蒸发才清静!”
说完,他抓起平安结离开。
段思存崩溃地伏在桌上,梁小安追两步跌倒在地,她不切实际地挽留:“梁承,你……你姥姥陪起回来,她想见见你。”
“哪门子姥姥?”梁承最后道,“给煎过鸡蛋还是煮过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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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安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梁承椅边,她伸手想触碰,还没靠近梁承就偏头躲开。
“梁承。”她叫。
梁承抬眸:“这个名字是你给唯东西。”
梁小安蜷手后退半步。
而梁承已经精准地戳破原因,说出来:“承担承,你们犯下错误和后果,连同未知命运,都要来承担。”
段思存不忍听下去:“梁承……”
“要不你来说,你不是挺清楚。”梁承盯着梁小安,“你有没有想象过,被人打得满身是血,杀人,坐过牢,蚂蚁尚且有个窝,曾经都不知道哪才是容身之处。”
梁小安惊颤下,她生命里甚至没见过那种人,下意识否定:“不会……不会。”
梁承凝视着她:“可说都是真。”
梁小安抛弃他,路乘着长风走到现在,再找到他,却不知道他是步步踩着悬崖来。
逝,此起彼伏“对不起”把他唤醒。
段思存像在忏悔信徒,手按着受过伤那条腿,将长裤压出褶痕。梁小安冷静得多,可眼神飘荡,口中絮絮地反复道歉。
梁承无力道:“这算是认错。”
两个人噤声,梁承又问:“你们觉得道歉对来说有多大意义?”
梁小安道:“这次回国就是想找你。”
梁小安扶着椅背,终于咬着牙哭,现在切轮到自己头上。
梁承起身,尘埃落定道:“到此为止吧,跟你们再无瓜葛。”
梁小安揪住他袖子,哭着说:“是你妈妈,你给次机会,你告诉……该怎做?”
段思存也道:“梁承,让弥补你。”
梁承抽出手:“好,那告诉你们。”
段思存摘下眼镜,两行浊泪滑过颧骨,这副反应叫梁小安不得不信,她捂住剧烈起伏胸口:“……愿意补偿你。”
梁承料到:“给经济补偿,还是事业上帮助?”
“只要你提出来。”
“不愿意,也不稀罕。”梁承轻蔑地朝段思存抬抬下巴,“要不你跟他学学,救助孩子减轻愧疚,也算做点善事。”
段思存被洞穿,掩面弓下腰,完全没有求取原谅底气。
“找是为什?”梁承觑着她,“三十年,你实现理想事业,记起来当作绊脚石扔孩子?”
梁小安躲避他视线:“没忘。”
“那你记性真好。”梁承嘲讽道,“现在你找到,下步呢?看过得怎样,富足还是拮据,念过书还是文盲?看看能不能配得上你生物学家身份,看需不需要个妈?”
梁小安微微涨红脸,说:“想象过你生活,很庆幸——”
“你庆幸个屁。”梁承姿态端肃地靠着椅背,但字句粗野,“庆幸没进孤儿院,完成学业,如今过得还算光鲜潇洒?你心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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