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维山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然后微微张开胳膊。
尹千阳带着泪,也带着笑,想起对方说,心口位置偏左。那个位置,马上就要是他。
迈过终点线,都没发觉自己已经冲到第三。
欢呼声和呐喊声充斥在耳边,尹千阳头扎进聂维山怀里,他被紧紧抱住,眼泪和汗水全蹭在对方肩上。
谁知心情还未平复,他又被用力扯开!
仿佛时空倒错。
尹向东第次带他和聂维山去科大操场玩儿,那时候他们刚学会走,谁都不稳当。
白美仙用尹千结花裙子给他改个睡衣,他非穿着去幼儿园,结果被聂维山笑话整天。
上小学,聂烽送他和聂维山起去学校,聂维山坐在后座上,他坐在横梁上。
聂维山八岁时第次拿刻刀做活,把手割个大口子,他陪着对方往诊所跑,喊叫路。
在终点线外面等着。”
聂维山低声警告:“不管你跑第几,准备说话必须要说,就算跑倒数第也得给说完再沮丧。”
尹千阳骂道:“你他妈就不能盼个好儿!”
半小时后重新上场,尹千阳还是八号,聂维山站在终点线外,两个人说不清谁更紧张。
“千阳,等会儿串道跟着跑,注意力就集中在后脑勺。”秦展隔着几个人冲尹千阳嘱咐,“提速时候必须跟上,就这场,跑完咱们庆祝去。”
众队友把他拉到中间围着,连推带摸,“操!千阳跑第三,是第三吧!这就等于拿牌儿啊!”
“聚餐聚餐!买三捆啤酒,不行,四捆!”
“还拿第呢!”秦展心情灿烂,抱着尹千阳晃两下,然后转身看向聂维山,“山哥,怎样,是
隔壁有人来看房看院子,他扒在墙头偷看,看见聂维山拽着行李箱迈出大门,心慌摔个四脚朝天。
聂维山搬去三叔家,他得多走几步才能见到对方。
身体已经跑得热,但风是凉,眼睛被刺激得湿润起来,其中泪水像成熟季节里石榴和枣,都摇摇欲坠。
最后圈,秦展开始提速,尹千阳掉着满脸泪也加快脚步。
聂维山眉头和心脏都皱在处,他看着尹千阳表情和泪痕,以为对方身体不舒服。最后半圈,尹千阳每步都把腿抬到极限,目光从秦展后脑勺上移开,然后望向终点线外聂维山。
尹千阳感激地向秦展点点头,他内心激荡,小部分是因为竞技场感染力,更多是他跑完要把憋好几天话对聂维山说出口。
跑输也没事儿!反正跑完就要搞对象!
裁判已经举枪,没人敢眨眼,因为眼皮开合工夫就打响战斗。用条幅上称呼来说,他们叫“健儿”,几个健儿向炮仗样崩出去,秦展崩得最远,尹千阳隔着四个人跟在后面。
第圈经过终点线时,尹千阳想看聂维山眼,但他记着秦展话,不能分散注意力,于是咬牙忍住。聂维山揣着裤兜看似轻松,其实全身都绷着劲儿,目光落在尹千阳身上,片刻不曾移开。
长跑考验耐力,开头冲太猛就会疲,除秦展把第二名甩开段距离,其他人之间都咬得很紧。尹千阳重复做着机械运动,目光盯着秦展后脑勺,他圈圈跑着,头脑中越来越多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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