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聂维山还没动筷子，好像在犹豫什
，“爸，你高兴？”
尹千阳会意，给聂烽倒
盅酒，说：“聂叔，虽然
不懂，但是你刚才在屋里雕东西
时候，看得出你特别自在。”
聂烽沉默片刻：“现在无债
身轻，刀握在手里，眼盯着料，感觉回到小山出生前给他雕婴儿床时候。高兴，也自在，就刚才晃儿，甚至想……”
把酒干掉，他鼓足勇气说：“想重拾旧业。”
尹千阳兴奋道：“拾！拾起来！聂叔支持你，都给你规划好！你去找白爷下战书，你俩比赛，赢他你就是圈内
吃过早饭聂维山带尹千阳去附近菜市场买菜，回来后挤在厨房里准备午饭，他俩效率奇低，尹千阳直讲学校里事儿，聂维山回应古玩城事儿，彼此听得津津有味。
小小房间里很安静，即使能听见楼下收废品喊叫和汽车喇叭声，也能听见楼上小孩儿跺地板声，但丝毫不觉得烦，反而觉得家就是这个样子。
上午过去，聂维山折腾出五道菜，二凉三热，尹千阳负责汤和饭，全摆好看着相当丰盛。他俩去屋里叫聂烽，推开门却谁也没有出声。
卧室里光线很足，整排刻刀放在块儿毡布上，聂烽坐在桌前，手指上缠着层胶布，刀柄担在虎口处几乎看不见移位，可想而知手指力道有多稳。偏偏他还翘着二郎腿，拖鞋在脚面上挂着，幅悠闲慵懒劲儿。
聂维山怔怔：“已经快出完胚，操。”
也见识各种深藏不露行家见招拆招，无形中打人嘴巴。
这栋楼里不停上演着悲喜剧似，有拿赝品当捡宝，有拿真迹换垃圾，老油条能撮簸箕，真话可能聊俩钟头也套不出半句。
好不容易到周末，他终于能腾出工夫雕玉石。
旧居民楼邻居彼此都认识，聂烽现在早起散步都有伴儿，小区门口买豆浆油条回来，走到单元楼下正好看见尹千阳在锁车子。
“聂叔！有份儿吗？”尹千阳帮聂烽拎上，然后前后上楼，“来蹭饭，中午做什好吃啊？”
尹千阳小声问：“聂叔能和白爷比个赛吗？就想知道到底谁牛逼，不然死不瞑目。”
把门关上，他们俩守着桌子菜开始发呆，过片刻卧室门打开，聂烽从里面出来，说：“你们赶紧吃，洗个手就来，怪怪，没注意时间耽误。”
等聂烽洗完手上桌，尹千阳说：“聂叔，你吃这个红烧猪蹄吧，多补补。”
聂维山问：“爸，已经出完胚？”
“嗯，出，你直接细雕就行。”聂烽有些抱歉，“出胚时候应该教给你，但上手就忘。”
聂烽说：“你想吃什咱就做什，先吃油条垫垫。”
家里聂维山弄着大块料正犯难，小件画形就能出胚，但大他不太会画，怕出不来立体感。尹千阳自觉去餐桌上吃油条，聂烽挽袖子倒豆浆，喊道：“小山，先吃饭吧，吃完给你瞧瞧。”
尹千阳说：“怎不问白爷啊，他这个当师父不到位啊。”
聂维山走来坐下：“师父还没教过手艺呢，净传授倒腾古玩事儿。”三两口吃完，“爸，你雕过大件？”
聂烽回想片刻：“雕过，光图就画整整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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